叶府,申时一刻,严侍郎与叶清同时踏入府地,同行的还有大理寺少卿刘设。
叶清本该留于府内为兰珂庆贺生辰,谁想圣上突然宣召庆王商议广陵将军一案,做为此案的一干人等,必须陪侍在侧。
好在王爷体恤,出了宫便放他回府,未曾想府内竟发生如此变故。
他和兰珂一早商议,自是借着生辰之机,找个理由将程越控制于府内,想法套出陆家隐匿多年的秘密。
若早知会生出如此事端,直接将程越一干人擒住,为此可以省却诸多麻烦。
他叶清歹毒的声名在坊间早已耳熟能详,不惧再添一桩流言。
如今倒好,原本微小的事件,却因着严二姑娘遇袭牵扯到了朝廷官员,让事态朝着复杂的局面延伸。
严忠这个老狐狸,居然请了刘设前来。
论公,大理寺少卿在侧,他叶清想要压下此事,得交托出手中的某些利益;于私,刘设是他远亲侄儿,或多或少可以依仗相助。
严侍郎的算盘真是打得精明,今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怕是很难收场。
叶清压下心头的思虑,微笑着招呼二位同僚。
“侍郎大人,刘大人,快请座。”
“墨安,上茶。”面对叶清的笑脸,严忠只礼节性的点点头,干瘦精烁的脸上冷淡如水,眉眼那抹难得忧心倒无法掩藏。
严家捧在手心的贵女,飞来横祸,他严忠固然利益熏心,可受伤的女子也是他娇养着长大的骨血,血浓于水,有所伤情乃人之常情。
“叶大人,长本这厢有礼了。”刘设微笑抱拳,礼节周到,俊朗的脸上透着坦然、清明。
他今日不过来做个中立的见证人,只需露个脸面,抱好眼前二人的大腿,日后算是有求于门。
墨安迅速的摆好茶水,悄然退出堂厅。
三人依主次而坐,一番寒暄后,场面一度陷入清冷,叶清与严忠危襟而坐,各怀心思。
反观刘设神色轻松,心里没有丁点包袱。
他自顾撩起衣袖,悠然的拾拣面前天青色的云纹玉质茶杯,轻轻的嘬了一口,清香入喉,令他眸色一亮,果然尚书府内收藏着今年刚上贡的新茶,嘴边不由得挂上一抹笑意。
人说庆王在众多簇拥者中最倚重兵部尚书叶清,看来传言属实。
这祈山贡茶一年进贡的数量极少,叶清轻易拿出待客,可见所得奇珍异宝多不甚数,今日这趟怕是来对了。
他表叔其人,供职户部,处事老辣,精于算计,昔日一眼相中叶清,想招其为婿,未能入愿。今日借着表妹的机缘,怕是要旧事重提。
在他看来表妹严芸意才色双全,声名在外,是众多男子梦寐以求的窈窕淑女,可惜过于自傲自持,比之叶夫人,似乎差了一大截。
刘设曾在上官的宴请中,无意窥探过叶夫人的美貌,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做为男人,面对如此佳人,怕是捧出自己的性命也是甘意的。
身份算什么?叶清若是看中这些,怕早就舍其夫人而另选他人。
表叔是真的老了,固执己见,怕是未摸透叶清的性子,呆会儿只能见机行事,愿求得一份清浅的交情。
严忠显然不知刘设所想,勿自陷入思绪,手边的茶水滴水未动,“不知道意儿伤势如何?夫人是如何与叶夫人交涉的,有没有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决定。”
桩桩件件,需在心里仔细斟酌一遍,成败与否,只在今朝。
叶清端坐主位,不置一词,他在等,等严忠先开口,这事看似叶府落了下风,可他严府却扛着另有所图的大旗,所图何事,大家心知肚明。
墨安在他换洗时将事实的全部告知,一个妙龄女子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