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姚杏在尚书府恭候娘子的大驾。”
“夫人身边事忙,我也不敢多留姑娘。”
“他日,还请姑娘多加照拂。”
“青月替我送送。”
两人渐行渐远,陆杰带着疑惑从厅门后钻了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阿越姐姐为何答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各有所图而已。”
程越敲敲他的脑袋神秘一笑。
五月十六,天气微晴,程越和青月抵达尚书府时,已接近午时。
虽说只是小祝,尚书府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门庭前各色软轿、马车齐刷刷的排了好长的队伍。
以叶清今日的地位以及朝廷的风向,平日想沾沾庆王府雨露又无从下手的官员,借此机会正好探探门道。
如若以后登上大统的是庆王殿下,今日的尚书大人未来可是天子近臣,京城地界的官员有多少不会见风使驼?
青月递上名帖,随即迎上一位美婢:“娘子,请随奴婢来,我们夫人差遥杏姐姐迎了好几回,总算把你盼来。”
程娘子微笑着点头示意:“有劳姑娘带路。”
“奴婢名唤绿柳,娘子这边请。”绿柳介绍完自己,便自顾引路,虽说热情有余,眉宇间却藏着不甘与抱怨。
程娘子悄悄给青月递了个眼色,青月心领神会。
“绿柳姐姐,我叫青月,是我家娘子的贴身侍女,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我和娘子都有些忐忑。”
“还请姐姐指点一二,免得让人笑话了去。”青月递上一个荷包,一脸天真讨好。
“青月妹妹,多想了。你家娘子是夫人请的贵客,任谁了也不敢小瞧了去。况且以我家大人如今的地位,谁又敢给我家夫人不快,那些个太太小姐谁不是以我家夫人马首是瞻。”绿柳掂了掂荷包的重量,露出满意的神色。
本以为今天会空手而归,没想到意外得了重赏。绿柳心里先前的抱怨的一扫而空,对待程娘子主扑二人更加热情。
程娘子一路亲和低调,心里却做足了各种防备,倒也想看看这两夫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穿过影壁,一道圆形的拱门把这五进的园子一分为二,踏步前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跃然入眼,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不远处那座山石堆成的假山,潺潺溪流引洞而过,清澈水面可见几百尾红鲤嬉戏游摆,好一幅野趣横生的画面。
程娘子突然驻步,引得前方侃侃而谈的两人齐齐回头,一脸鄂然。
五月的日光已从春日的温暖变幻得浓烈炽情,头顶明晃晃的光晕笼罩整个地面,一道道直射的明亮晃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程娘子半眯着双眼盯着假山拐角那依山而立的椭圆形状石块,石面被反射的光投影出一排排苍劲有力的字,似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铁画银勾的笔峰,像挺拔的高峰又像辽阔的海洋,程娘子想起了那人的胸怀不正是丘壑绵长,又宽厚温柔?可以包容一切,也可以淹没一切。
此时此景,在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那些消失于悠悠岁月的遥远记忆突然跨越时空呼啸而来,让人措手不及又无从挥去。
她安静的立于石旁,沉默无声,眉头深锁、双目迷雾绕绕却又看不清情绪,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
青月赶紧丢下绿柳,急急的踱步回到程娘子的跟前,轻轻唤了句:“娘子?”
程娘子直直陷入自己的思绪,如魔怔般对她视而不见、充耳未闻。
青月调转视线把目光投向了石面上的题字,只见壁面陈旧光滑,想必已有些年头,那些个刻凿的字体经过数年的风吹雨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