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屋内,茶香弥漫。
三名衣着华贵女修并肩而坐,纤掌中正捧着秀水峰珍品飘雪茶,三套灰衫道袍堆叠在她们对面。
“姐,这道袍好丑。”吴霜一袭淡绿绸裙,腰间缚带上镶嵌名贵绿母玉,脚蹬鹿皮步云靴,细眉长眼中透出不屑。
文成郡眉弓略高,和头顶双刀髻相互衬托,明眸含煞,轻轻哼了一声,道:“丑也得穿,入乡随俗。”
“苏教官今天说的明白,下次点名前,不挽道髻者驱逐下山。”女修云黛微微一笑,捧起飘雪茶轻轻啜了一口,问道:“老大,五行中水曰润下色为黑,秀水峰弟子为甚全穿白袍。”
什么苏教官,他就是一只癞蛤蟆,一只狗仗人势的癞蛤蟆。”文成郡主声音瞬间尖锐,叫道:““还暴风,还闪电,还打屁股,他真敢?”
“咱们身为王侯之女,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吴霜立刻拍马屁附和:“呱,呱,呱,姓苏的就是一只癞蛤蟆。”
“大姐和三妹莫要轻视他,有太华派撑腰,风口上的癞蛤蟆也能飞起来。”云黛笑呵呵呤道:“独立台阶如虎踞,太华殿下呈威风,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她放下茶杯,起身将一身灰色道袍拎起来抖了抖,道:“大姐,若不想立刻下山,换穿道袍吧。”
文成郡主心头纠结,此来太华,她一腔自负,曾备下数道后手,可太华派第一道命令让她感觉沦为平民,实在不爽。
“老大后悔了?”吴霜问:“咱现在走还来得及,若等剪了发,换上道袍再走可丢人现眼了。”
“剪发换衣。”文成郡主一咬银牙,恨恨道:“我倒要看看,这小贼还能咋狂。”
她看看云黛,道:“秀水峰水真人嫌黑色沉重,硬生生和锐金峰易色而服,改穿白袍。”
“掌教金真人这么听水真人的?”
“听,没见秀水峰弟子如今人人一袭白袍嘛。”
云黛笑道:“原来如此,咱以后应当全归秀水峰,有这么一名强势些的师尊挺好。”
文成郡主腾身站立,道:“去剪发。”
整个迎宾楼被分成两部分,大院供男外门弟子居住,小院供女外门弟子居住,中间原本有一个大拱门,如今已被木栅栏封死。
十余名秀水峰白袍女修在小院中巡逻,另有数十名白袍女修正手持剪刀在负责剪发。
院中已有数十名少女已换上灰色道袍,头挽道髻,脚蹬麻脚,在春光中奔来走去,笑声如铃。
“咔嚓”一声。
一缕秀发落地,文成郡主心中暗自忿怒,腹诽不已:“癞蛤蟆,癞蛤蟆,老娘早晚一脚将你踩爆扭烂”
半个时辰后,三名女修已换上灰色道袍,挽出一个精致道髻,相互看看,不禁哑然失笑。
片刻后,三女开始人生第一次整理床榻。
云黛皱眉叫道:“大姐,这地儿有些潮,还有一股霉味儿,晚上又不能薰香沐浴,如何入睡?”
吴霜立刻附和,道:“就是,一间屋中住八个人,她们若有打呼噜的,我可睡不着。”
“二位大小姐,要呆不住,你俩立刻就走。”文成郡主原本心情不爽,被嘀咕的烦了,登时小脾气发作。
三女先前一直以洛都话小声嘀咕,文成郡主一怒,声音略高,登时引起屋中其余几名女孩看来。
其中一名大眼晴女孩气若幽兰,向三人嫣然一笑,如一朵夜莲轻轻绽放,云黛脸色一红,也已微笑还之。
“所有外门弟子听清!”
“所有外门弟子听清!”
“所有外门弟子听清!”一连串洪亮呼声在屋外响起,少女们登时凝神倾听。
“苏教官有令,新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