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凝染索性便住在了夏氏院中,除去用膳外,夏氏便是品茶的空档也省了,恨不能不眠不休将其缝制完。
凝染却只笑笑,让夏氏不必着急。
但夏氏怎能不急?
今日已是十四,眼见明日便是老夫人信中归来之日,可她们这两日只堪堪缝制了三分之二,即便是今日彻夜缝制,恐也有些迟了。
凝染才将手中之物收尾完成,抬头便见夏氏紧皱双眉,手指翻飞的在穿针引线,面上带着一丝焦急,让她不由怔了怔,这才放下手中之物,莲步轻移朝着夏氏而去。
许是太过专注,凝染在夏氏身侧站定,似也并未察觉,依旧专注于手中的锦帛丝线。
见此,凝染也未出声,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夏氏那纤细的葱葱玉指不断来回穿插,忽的,夏氏轻‘嘶’一声,手极快的缩了回来。
也正是如此,夏氏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伫立的人影,再度惊呼出声:“呀!染儿,你何时过来的,站着作甚?快快坐下。”
轻移两步,凝染走至一旁坐下,手却从袖下掏出随身的锦帕,将夏氏受伤的手拉了过来,见到上边已被夏氏无意识晕染了得血色,带着丝心疼之神色,凝染就这么一下一下,指尖轻柔的将未干涸的血迹擦去。
“染儿,娘这不碍事,别脏了你的锦帕。”夏氏眼中欣喜,口中却笑着安抚。
“无碍。”
将手中已然脏污了的锦帕放在一旁,凝染便将夏氏手中的锦被布料拿起,放在针线篓中。
夏氏见之有些紧张的起身想要阻止:“染儿,我这手不碍事,明日老夫人怕是就要到了,我再”
“再如何?”凝染清越的嗓音中带着些怒意,就这么对上夏氏双眸,“娘亲常与我说,身体为重,可娘亲呢?难道不该以身作则?”
“可是明日”
“明日祖母到不了。”凝染说的笃定,却让夏氏睁圆了眼。
然而夏氏不信,只以为凝染这是在安慰她:“净胡说,你祖母前几日不是早遣人送了信来,自是算好了时日而来,怎会因此延误?”
早料到夏氏不信,凝染也不多言,却是将一旁的针线篓中的锦被拿起:“不管如何,天色已黑,母亲不许刺绣缝花,劳神伤眼了。”
不待夏氏再说些什么,凝染直接朝一旁守着的汀兰吩咐:“可以上膳了。”
汀兰面色一喜应道:“奴婢这就去吩咐小厨房,之前东厨送来的还在火上温着,不需片刻便能上来。”
等汀兰退下,凝染拿起手中的锦被交给汀芷:“汀芷,你且去将明日母亲准备好的锦盒带来,将这锦被放入,我要带回侧间保管。”
“是。”
见二人离去,夏氏嗫嚅的看着凝染:“这,明日老夫人若是来了,见到这缝制了一半的锦被,怕是要”
“那又如何?这送的是份心意,几月前是老夫人说今年不来,可前几日又匆忙赶来,如今大雪封路,那报信之人来得本就晚了些许时日,应备不及难道不是情理之中?更何况这锦被本就折叠而起,只那么一眼,老夫人又怎知内有乾坤?”
夏氏哑了声,的确,往年每到她们献礼,老夫人总是兴致缺缺,哪里还会看的真切?
更遑论那已折叠好的锦被,只要面上端倪不限,又有谁人能察觉?
饭菜很快便被端上了桌,以防凉的太快,俱都盖着盖子,随着汀兰一一揭开,白色的烟气袅袅而起,凝染拉起夏氏崔在身侧的手,二人坐在桌前,挥退汀兰与竹语的伺候。
似是被凝染劝服,又似感到了腹中饥饿,夏氏顺从坐下,看着凝染给她一一夹着她爱吃的素菜,不由笑了。
“这么繁琐作甚?直接让汀兰来便好”
“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