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岁月的流光在辗转反侧中渐行渐远,就恰似那不语的温柔。时间散发着如水的光泽,素心静怡,掌中清明,以一袭红裳的低眉,生动了整片落洲的流年。
睁开双眸,全身的疼痛在瞬间清醒,一声痛苦的轻哼从胸腔里挤了出来。
咬紧双唇,额头上的冷汗密密麻麻铺了一层。
鱼渊喘息着粗气从一张石床上坐了起来。
周围光线暗淡,只有几颗认不出的明珠镶嵌在厚重、坑洼的墙上,散发着淡淡黄色光晕。
墙角是几盏油灯,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应该是刚刚熄灭,一缕白烟袅袅萦绕。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穿戴的很整齐。于是忍着全身的酸痛,尤其是胸口处微微一动便牵扯四肢百骸的痛,翻下了石床。
“噗通!”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下,鱼渊扯了扯嘴角。她试了试想要召唤双刀,却无论怎样努力始终寻不到那熟悉的气息。
于是作罢,鱼渊双臂交叉一挥,凌厉的剑气冲出,直接将密室厚重石门劈成两半!
“轰隆隆!”石门碎裂,鱼渊光着脚冲了出去。
却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双目失明。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有些冷。
她试着睁开双眼,阳光便穿透了亿万年不动声色的流云投射到心底。
一扫往日阴霾。
一个声音响在了耳边,“终于等到你了”带着冰冷,毫无温度,毫无怜惜,毫无顾忌。
鱼渊顿时睁大了双眼,她转头看向声源地,沧暮抱着双臂背靠在石墙上。
双瞳冷的像二月寒冰。
鱼渊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双脚踩在冰冷的地上刺骨的痛。
沧暮还是那样一副冷漠的神情,只是盯着她的双瞳眨了眨,继续说道:“你知道你前几天做了什么吗?”
“什么?”鱼渊小声反问。
“呵,居然不记得了啊”沧暮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鱼渊紧接着退后,“不过你一个傀儡,也肯定记不得了。”
傀儡?谁是傀儡?他在说谁?
鱼渊停下了脚步,站定,看着那个消瘦的男人逼近自己,挡住了头顶的阳光,她问道:“沧暮你是说我吗?”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将眼前的一切打碎。
“你以为我在说谁?”沧暮倒是毫不怜惜的直接脱口而出。
鱼渊愣了愣,突然大片大片的哀伤涌现眼角。她不住的抖动,似乎是将全身的疼痛抛之脑后。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一边笑一边捂住了脸,缓缓蹲下了身。
原来自己再也流不出血是因为早已死去,原来自己再也感受不到饥饿和疼痛是因为早已死去,原来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寒冷是因为早已死去
可笑,可笑居然还这样‘活着’!
“哈哈!哈哈!”鱼渊突然仰头大笑,眼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在十月的秋风中如同枯败的树叶。
沧暮没有动,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少女,这个落洲最小的六圣,总是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
上天似乎格外冷漠。
伸出一只手,沧暮按住了少女瘦的硌手的肩膀。
“走开!”鱼渊却猛的站起身,倔强的一把打开沧暮,漆黑没有眼白的双瞳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可怜?”沧暮冷笑一声,然后歪着头说道:“你怎知我不是来杀你的?”语气轻松,似乎眼前这个人的生死与自己毫无关系。
“要死也轮不到你来杀!”鱼渊赤着足横了一眼沧暮,随后背过身绕过占卜师,顿了顿,说道:“沧暮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不要后悔,一旦失去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说罢,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