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爷爷家西屋的小土炕上，拥衾就寝的两个人背贴着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行根儿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没那么快，他们拉着车，最快也得明天早上……”

    “……”

    “……”

    “榕阳……这小姑娘挺可爱的哈……”

    “哼。”

    “……”

    “……”

    “……姚玥……睡了吗？”

    “……还没……”

    “哦……”

    “……”

    “诶……”

    “嗯？”

    “到了兴谷，你有什么打算吗？”

    “……嗯？当然是考试啊……”

    “诶呀，除了考试。”

    “嗯……没了。”

    “如果你考上了，怎么打算。若是考不上，怎么打算？”

    “……”

    “我是说如果，当然了，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考不上……”

    “……”

    “呃……睡了？”

    “没……我在想你的问题……考上，考不上……我真的没想过……”

    “唉……”

    杨丵忍不住扶额，“你就从不为将来打算打算？”

    “……”

    姚玥失笑，“从前在府里，都是母亲和父亲在安排，我……没想过。”

    “……”

    “杨丵？”

    “嗯？”

    “你打算过吗，你的将来？”

    “嗯……以前有，后来……也有，现在嘛……自然也有！”

    “呵呵……什么以前后来的，你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

    “……怎么不说话？”

    “嘿嘿……那我可说啦啊，不过事先可说好，听了不许恼。”

    “嗯……”

    “嘿嘿嘿，以前嘛，我当然是打算多赚钱了，最好开个钱庄，自己当个大老板！”

    “呵呵呵呵……”

    “诶你别笑啊，听我说完！”

    “呵呵……唔，嗯，好，你接着说……”

    “后来嘛，我就不想开钱庄了。”

    “哦？”

    姚玥忍不住侧了侧身子，头往杨丵那边转了转，“为何？”

    “……”

    杨丵的背抖了抖，像是在憋着乐，半晌才长舒一口气，笑道，“你怎么不问我后来怎么打算的？”

    “……嗯，那你后来怎么打算的？”

    “哈哈哈哈哈，当然是跟着你啊！姚府家大业大的，跟着你，我还开什么钱庄啊！！！”

    “！！！”

    姚玥眉头一拧，在被窝里抬起脚往后使劲踹了一踹！

    “诶呦！”

    杨丵抱着被夸张的大叫，可又怕惊醒那屋的李爷爷和榕阳，只得压低了声音大呼小号，“说好了不许恼呢，你怎么还踹人，可疼死我了！”

    “……”

    姚玥知道他在装，裹紧了被子不打算理他。

    杨丵哀嚎了半天没人理，很没趣的撇了撇嘴，依旧好生的躺着。

    “诶，你怎么不问问我以后怎么打算的？”

    “……”

    姚玥笃定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抱紧被子闭上眼，准备睡去。

    “姚玥。”

    “姚玥？”

    “姚玥！”

    杨丵磨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耳畔响起，像一圈又一圈荡开的涟漪。伴着这声音，姚玥竟渐渐觉得困倦，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神智仿佛陷进了一团能将他整个包裹起来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