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番不清不楚落在偷偷看望红珠的徐老黑眼中,自有一番解读。
因情生爱,因爱生恨。
两两怨怼,再无可见。
此后,红珠盘下了龙尾村的客栈,老吴自请帮忙,日子过了数年。
徐老黑旧情难忘,新怨又生,再加上他性格桀骜,一生肆意不羁,二人,竟从此天各一方,再无交集了。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
故事讲完了,方拾说的口干舌燥,自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满满一大杯凉茶,一饮而尽。
“……”
姚玥和柳芸听完这个故事,久久沉默不语。
方拾口才不错,这一点姚玥早有领教,又加上她是个女孩儿,在故事中难免会偏心红珠一些,所以把整个故事讲的更极尽缠绵哀怨了许多。
姚玥未曾见到那个老板红珠是如何哀恸痛哭的,但是一想到那女子明艳多情的容颜,又实在难将其与故事中那命运多舛的女儿联想到一块儿。
“哎呀,你不懂,这就叫……叫……”
“大哀无声。”
柳芸淡淡的说道。
“对,就是这个!!!”
方拾似懂非懂,却觉得这四个字用在这里分外的合适。
“……”
姚玥沉默了。
他还是不能理解,一个人的心境,当真会因为经历了痛苦,而变成另一个样子吗?
柳芸看着姚玥,淡淡一笑,眸子里似乎有许多不该是她这个年纪的人所有的云淡风轻,“我从小到大,几乎没离开过千凤楼,可是我见过的人,却好比过江之鲫。”
“其实我也不太懂,大哀无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可是我记得我们楼里曾有过一个姑娘,她爱上了一个公子,为了等那公子守了日日月月。终于,那公子又来了,却点了几个新进的姑娘,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那姑娘当夜一点也没有不开心,还特意跳了一段最拿手的舞蹈,唱的歌比以往任何时候唱的都动听。”
“可见这姑娘也不怎么伤心嘛……”
方拾评价了一句,柳芸看了看她,摇头苦笑,“我当时也和你想的一样,直到第二日……”
第二日,千凤楼的下人们在后巷的那口水井里找到了已经死去多时的姑娘,她精心化好的妆容被井水冲刷掉了,湿漉漉的脸上,不停的有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就像她在哭。
“想一想,她生前最后一刻,却是在笑的。”
有些人心里的痛,怕是已无法用语言和眼泪来描述了。
所以痴人常有疯癫无状,常有如癫如狂,世人不解,只说其违逆伦常,却不知,风来燕过往,树摇,只因知根痛。
你见草长莺飞、柳绿花红,却不知谁人离别谁人伤,谁人生还谁做坟。
个中滋味,当事者自知罢了。
柳芸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到现实之中,“如你所说,那徐老黑看中霓裳,岂非见异思迁,是个朝三暮四之人?”
一言说中方拾心事,她一拍桌子,差点跳起来,“对啊,所以我才着急,想着姐姐或许有办法,能让霓裳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
柳芸正想说什么,姚玥却忽然一抬眼,楞了一下,接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柳芸和方拾。
二人不解,顺着姚玥的目光向后看去。
室内一片沉寂。
床榻之上,原本拥衾入睡的霓裳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床帐,似乎在想着什么。
“……”
三人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半晌,还是柳芸缓缓起身,走到床榻前。
“霓裳,你也不必……”
方想劝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