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使婆子,把她弟弟给我狠打个百八十棍,丢出府去!”
此话一出,谷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应声就走,其余人却震惊不已。
这丫头看起来娇娇软软,面团子似的,可这狠起来,倒是真狠啊!
崔老夫人也觉得,眼前小孙女,自从昨儿摔伤,磕破头后,这性情和言行举止,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叫她都有些心惊。
惊蛰更是彻底慌了神,像狗一般,手脚并用,三两下爬到荀元惜脚边,抱住她的腿,哀声哭求。
“姑娘,姑娘开恩,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弟弟竹青是全不知情啊!呜呜奴c奴婢这就老实交代,只求姑娘,别打奴婢弟弟!他还小,身子骨又弱,别说百八十棍,就是十棍子,也能当场要了他的命啊!”
荀元惜本也就只是吓唬惊蛰的,听惊蛰这么说,当即便唤了谷雨回来。
这一回,不待荀元惜发问,只看她转眼看来,惊蛰便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然而,荀元惜也没有想到,惊蛰之所以能得到荀元菀极为珍视的昆山玉镯,根本不是因为惊蛰难以收卖,而是周氏有把柄落在惊蛰手上!
“你说什么?我嫡亲的姐姐荀元珍,并非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病死的;而是周氏买通了奶娘,通过奶水,给我姐下毒?”
荀元惜这一句话,是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匍匐在地的惊蛰被她这森冷的腔调给吓到了,不敢吭声,但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确定惊蛰没有说谎,荀元惜简直肝胆欲裂。
这个嫡亲的姐姐,她无缘得见
可那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一母同胞的至亲血脉,是娘亲一直念念不忘,始终为之心伤c自责的第一个亲生骨肉啊!
早知周氏母女心狠手辣,但没想到,她们不仅撩撺祖母逼死了娘亲,让她失恃无依,又设计她被父亲禁足,颠沛流离,甚至还毒杀了她的亲姐姐荀元珍?
周氏,好,你好得很!
荀元惜已无心理会惊蛰,一转身,面罩寒霜,抬眼望向上方也是一脸惊容的祖母。
“此事,祖母以为,孙女该如何处理呢?”
不过,崔老夫人还没答上话,旁边的沈月却扶着圈椅扶手,站起身来。
“璨c璨璨”她踉踉跄跄奔到女儿身边,“她说什么?你姐姐是因为中毒,奶娘的奶水有毒不不不,这不是真的!我这是听错了?是吧?是吧?”
荀元惜都气得胸口闷疼,身为亲娘的沈月,又怎能坦然接受?
沈月紧紧抓着小女儿的手,语无伦次地追问。
往日将这仅剩的小女儿视若珍宝的沈月,因为心神大乱,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指甲已陷入女儿的皮肉,在她那嫩白如瓷的手腕上,掐出了几个血印子。
“娘,您”
手腕的刺痛,荀元惜浑似未觉。
迟疑不语,只是因为她实在不忍心,亲口告诉娘亲,那个残酷的事实!
然而,很快,沈月又松手放开荀元惜,转而一把揪起惊蛰的头发,逼她抬眼,直视自己。
惊蛰先前被荀元惜吓狠了,此时也顾不上头皮火辣辣的疼,下意识地错开眼,就往沈月身后望去。
罢了,长痛不如短痛!
面对眼含征询的惊蛰,荀元惜咬牙阖目,终是颔首。
惊蛰这才开口:“太太,您没听错,奴婢也没有胡说,珍姑娘确实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周姨娘下毒给害死的!”
听了这话,荀元惜心下更痛。
珍姑娘
是啊!
她的亲姐姐,死的时候还不满周岁,连齿序都没排!
如今提起,可不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