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倏地将食指轻抵在安寻的嘴唇上,示意安寻不要再将这个话题说下去。
殷九这个反应倒是叫安寻有些意外了。
殷九将手撤了回来,见安寻仍旧是疑惑的望着他,却不再言语。他站直了身子,双手掐腰,眸光向远处侍卫聚集的地方望去。
安寻凝视着殷九,不晓得现在他心里在想什么,准备怎么做。是继续行动,还是倒戈。
是了,先前一直帮着别人抢王位,夺江山,忽然间王位继承人变成了自己,任谁一时间都不能马上转变角色的吧。
殷九回过头来,望向安寻。
奇怪的是,安寻并没在他的眼中看到多少波澜。
“遗诏先放在你那,谁都不要给。咱们的戏还没演完。”殷九淡然道。
“诶?”安寻眨了眨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殷九的话是什么意思
“走,四哥,我们去恭迎太子回宫。”殷九伸手,牵起安寻的手。
安寻的眸光一震,询问似的看向殷九,“你”
殷九微微点头,手下已经用力,拉着安寻向前走。
安寻望着殷九的背影,胸口有些情绪在碰撞。
历史是固然也是偶然,眼下,这个人的决定已经能够遇见的将祁国的历史推向了另一条路。
不过,他做的决定应当是经过深思熟虑。
想必,家丑不可外扬,国丑亦是一样。这一出戏,当是演的以和为贵。四公子被劝降,归附太子。否则家国不安容易让外人钻了空子。
安寻握紧了殷九的手。
出了王后寝宫的门,太尉之子张孜钰已经率手下军卒等候在外了。
安寻向远处望去,天边仅剩的一抹霞光也在渐渐淡去,那一抹凄厉的红色即将被黑色的夜幕驱赶殆尽。等到明日太阳一出,便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了。
军卒手中都握有火把,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能够辨清哪里有飞落的瓷砖瓦块,哪里有折断的枪戟,哪里有遍布血迹的尸体。
这半日来往于四公子c国君和王后寝宫之间,并未注意到宫内两拨兵卒厮杀的情况。如今才见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已经化为腐朽的泥土,将随着时间轮回到远方。
耳边充斥着柴火燃烧的哧哧声,似乎还夹杂着喊杀声和呻吟声。
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燃烧的味道,似乎还有着鲜血的腥甜气息。
安寻觉得眼眶阵阵发胀,鼻头也一次次的发酸。她还从未看见过这么多的尸体,而且都是为了同一个王朝里两股势力的斗争而死。
权利的斗争,往往牺牲更多的是基层的人民。
殷九牵着彼时装扮成四公子的安寻一路在军卒的护卫下出了王宫,两个人并肩骑马从都城的大街驶过,直奔城门东辕门而去,为等候在外已久的太子旭亲自打开了城门迎了进来,回了王宫。至此,此次夺权即位的行动宣告成功。
很久很久以后,由司命星君亲自撰写的史书《女帝春秋》是这样记载的这段事件:“祁元武帝36年夏,四公子殷尧结党营私,勾结太尉胁迫元武帝退位改立。后因太子仁义之心感化叛弟殷尧,九公子殷年助元武帝擒杀太尉,捣毁篡权党羽,四公子和九公子共迎太子回宫,四公子篡权失败。是日夜,元武帝崩,太子旭即位,改年号宣平。大赦天下。”
太子回宫后的一系列工作也是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善后的工作要比之前的还要复杂得多。
首先是太子亲自去拜国君。等太子赶到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后半夜寅时左右,国君已经驾崩许久。几个老御医轮番诊断之后,确定驾崩。择期准备厚葬。
其次是太子去探看王后。这段安寻就不清楚了,因为并不允许她跟着。不过,听殷九说,王后始终不肯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