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凌逍会接应他们,天意犹豫问道:“你——这是要投身义军?”
“不,”凌逍坚决地说:“我不会弃明投暗,叛军终究要背负骂名。你不用担心我的作为,还是尽快部署突围之事吧。”
凌逍离开大帐,急奔南城墙而去,他的目光四下张望,寻找着他惦记的人,夜色沉沉中营帐的烛火明灭可见,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周筠与天意来到张博远的大帐中,将刚刚商议的作战计划告诉张博远与周超,张博远深思熟虑,问天意:“你怎么看他的建议?”
“我不同意!”伴着决绝的声音,珞遥进了营帐,她欺霜胜雪的冷眸看了一眼天意,目光落在叔父张博远的身上。
“为何?”张博远的眉毛扬起,充满疑惑地看着珞遥,问:“你不信任他?”
珞遥语气坚决地说:“对,我不信任他。即便突出重围,杭州也很快成为下一个秀州。”
张博远思考着点头,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们从南门突围?韩世忠的实力不容小觑。”
珞遥胸有成竹地说:“走西门,我们出自绿林,行山路比他们更有优势。”
天意打断了他们的商讨,说道:“依逍儿的意思,山中埋伏了人马,如何绕过伏兵?”
珞遥已考虑周全,说道:“我要和你们商议,若是将山中的埋伏歼灭,西城门便是最安全的。”
周筠担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官兵在上面定找到了山石作掩护,而我们走下面的山路,官兵一旦投石射箭,我们都处于弱势。”
“攀绝壁峰,可绕到浮玉山后面,从后面攻打伏兵,还有胜算。”
天意疑虑问道:“绝壁峰壁立百丈,谁能担此重任?”
周筠果断说道:“我带兵士登山!百虎岭山寨守卫士日常练就攀援,登上绝壁峰并非难事。”
“天意大哥,你守东城门对战童贯c王禀大军。周大叔带领千人兵卒守住南门,韩世忠勇猛,不可轻敌。周大哥带人马攀绝壁,绕到埋伏者之后,占据主动,燃火为号,我与叔父从西城门冲出去,我将攻城者引开,为一行家眷开路。周钰c周芜带家眷入山林,翻山至山嵬坡渡口,等待我们突围成功者,乘船渡江。”
张博远仍在思量万全之策,周超赞同说:“好,我们齐心掩护带家眷离开,不失为良策。”
周筠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目露精芒,声音朗朗对珞遥与张博远说:“骁骑营小将马子充是我的故友,他为人十分豪爽仗义,西城门若是他攻城,提及我,他断不会斩尽杀绝。”
珞遥点头,她不忘叮嘱周超的两个小儿子,说道:“山路难行,周钰c周芜护送家眷,任务同样艰巨。”
自小在军营中磨砺,经历大小的战事,珞遥已看惯血雨腥风,如今作为军中一员,她宁愿拼死去保全她要保护的人:一边是叔父一家的安全,一边是不能自毁前程的凌逍。她做出了最为果断的决定,破釜沉舟,全力掩护家眷从西城门离开,东城门的他才不会背负投敌叛军的罪名。
天边浓雾笼罩,大战前的秀州一片死寂,只有树梢间的微风蠢蠢欲动。中军帐内,周超c周筠c天意与张博远c珞遥整装点兵,分别奔各自守卫的城门而去。
天光未亮,雾气笼罩安阳江,峭壁上岩石突兀,波涛汹涌拍打绝壁,激起的浪花像断了线的白玉珠,四处飞溅。绝壁峰好似被天神巨斧横劈一样,垂直陡峭。重重迷雾中,精挑细选过的百余名勇士壮志如虎,身形矫健,他们清一色利落装扮,腰挎短刀,向着陡入云霄的山峰缓缓爬去,灰色的峭壁像是附满了决然向上攀沿着的壁虎。勇士们脚下陡峰兀立,江潮澎湃,稍有不慎就有坠崖的危险。好在有十来个擅攀援的高手,不出个把时辰,他们登上了山顶,将准备的绳索抛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