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连日来起得早,除了面壁还忙着做事情,傍晚时分便觉困倦,他回寝房,蒙上被子呼呼大睡。朦胧中悠扬的丝竹之声响起,蓦地,他坐起来,诈尸一般走出房间。
屋外,会铭背对着天意,坐在石凳之上。天意走近,看到会铭拿一片树叶在吹,其音虽不算铿锵,却抑扬顿挫c婉转动听。天意甚感奇妙,大声拍手叫好。
会铭专心吹奏,忽然被拍手声一惊,回头看到天意。
“师兄,你这绝技真是了得,教教我如何?”想着这个“器乐”不用花钱买c又比敲锣文雅,天意嬉皮笑脸凑上前去。
会铭摇摇头,道:“干什么你都嫌累,吹这竹叶也不是随意就能学成。我看你还是睡觉去吧。”
“以后你的活,我都包下了,你只管教我吹这叶子。”天意信誓旦旦的说。
会铭听了笑笑,想来这个刚来的小师弟竟然爱好乐理,且看他是否能坚持做事再教他不迟。
之后几日,天意像上了发条似的,每日不等会铭动手,他就麻利完工。会铭落得轻松,欣然教起了天意吹竹叶。
天意学吹竹叶都在晚间,小小竹叶在会铭吹来是清音飘荡c美妙悦耳,天意吹着竹叶“呲啦呲啦”比磨刀拉锯还恼人,引得其他道士不满。有的道士嘲笑天意,天意毫不在乎,还有的道士嫌弃天意吹奏,在一旁喋喋不休阻止他练习。被说烦了,天意厉声道:“住口!”
对方一看这身背黑剑的师弟还挺厉害,识趣的便不说了,还有一个没完没了的,被天意三下两下点了他的穴位,竟哑了一宿。
第二日的早课,天意不敢乱动,想着点了他人的穴位,今日免不了又要去面壁。谁料魏道长并没有在大殿上点他的名,早课散去,魏道长把他叫到偏房,问:“你会点穴?”
“许是会吧,”天意和气地解释道:“他没完没了的训斥我,我听得心烦,不想让他再多嘴,谁知我一上手他就哑了。”
魏道长也一改前几日的严肃,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师从何人?”
“不晓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看你有两下子,你应当去武当c少林看看,兴许能找到熟人。”
“武当?少林?”听起来都很陌生,天意不知道魏道长的用意何在。
魏道长每日哄着小道士们各司其职,他才得以衣食无忧,但光靠嘴上功夫,有时心里没底,这位刚来的小道徒像是侠客,又果真有些能耐,跟他学上几招,甭管人间还是仙界,也好不受欺负。魏道长便说:“以后你不用做杂活了,你教我点穴或是练剑。”
天意有些惊讶,寻思道长每日早课都对他的“神仙朋友们”呼来唤去,何不去找他们帮忙?看来道长和他的“神仙朋友们”一样都不靠谱。天意支支吾吾说道:“我c我不知是否能教师父,若是我教授不当,师父你走火入魔,可莫要怪我。”
魏道长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天意说:“傻小子!别学师父吓唬人,我知行气以避虚实。”
魏道长说得有理,天意点头默许。
天意因祸得福,跟随魏道长身边,免了每日里去受累做工,这样一来他更有精神去学习吹奏竹叶,很快就能吹出个调调。
半月后连降的暴雨使得清虚观后院的地窖塌倒,凹陷的深坑中多年未用的瓶瓶罐罐c砖木瓦片c甚至闲置的丹具铜鼎等物暴露在外,格外杂乱无章。
雨过天晴,云雾散去。
魏道长令道士们将废旧物品一一抬出,准备重新修补地窖。道士们清理深坑中的杂物:铜鼎俨然锈迹斑斑,破瓶烂罐也都霉变,唯有一巨大石龟看上去还完好无损。
几个道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石龟抬了出来,放到院中平稳之处。魏道长与天意等人围着石龟细看: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