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紫鸢阁里倒没有折腾出太大的动静,不过就是南宫浅璃偶尔训斥了几句常夏琇莹,常夏琇莹亦不甘示弱地回了嘴,吵吵闹闹个半日也就消停了。
倒是馨芳斋里不安生,素来孤傲清冷惯了的杜暄妍,位下一下子多了两位女子,端木澈瞳与杜檀盈,一时也觉得闹腾了些。尤其是端木澈瞳,她的性子与杜暄妍又有几分相似,也生了一把傲骨,仿佛看什么都不那么顺眼。
馨芳斋中东西两间配殿,因宫中惯例,以东为贵,且东配殿更为宽敞些,自然就给了位分稍高的端木澈瞳,稍小的西配殿则给了杜檀盈。杜檀盈为人亲善,倒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屈居在西。可端木澈瞳则不一样,虽已然住在东配殿中,却仍旧对殿中一应陈设吹毛求疵。
“子曦,你去司宫台一趟,就说我不喜欢这张紫檀榻子,叫他们给我准备一张黑漆螺钿床。另外,那只摆在窗前的瓷瓶也给我换了,要放就放汝瓷天蓝釉柳叶瓶。”端木澈瞳一边吩咐着贴身侍婢,一边将审度的目光环顾四周。
杜暄妍扶着念藻缓步走进东配殿,朗声道,“好好儿的,你又折腾什么?这副紫檀软塌哪里不好,你就非要换成黑漆螺钿床。还有那只梅瓶虽不比汝瓷天蓝釉柳叶瓶有名声,却也是好东西,你这般折腾又是为何?非要叫司宫台那班奴才在背后编排你么?”
端木澈瞳见是杜暄妍过来,便福身行礼,又道,“贤妃娘娘,不过是换张床,换个瓶子,能有多为难司宫台那班奴才去,还敢编排我不成。我虽位分不高,却好歹也是正经主子不是么?我对我殿中的陈设有些想法,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杜暄妍冷着颜色,说道,“你还知道你的位分不高,既然位分不高,便将你的傲气好好儿地收敛起来,何苦这样多事。”
端木澈瞳被杜暄妍这么一说,心中也有几分不悦,便又道,“虽说我只封了个宝林的位分,但那个白翩若不是连选秀都没参加成么?她倒是命好,一场病叫留在了菁华宫中,她也住的是菁华宫的东配殿,我觉着她殿中的东西可比咱们这儿精贵了许多。”
杜暄妍便又说道,“那是自然,菁华宫时贵妃的宫殿,整个大夏朝可只有这么一位贵妃,用的东西自是不在话下的。菁华宫的东配殿比馨芳斋的东配殿来得华贵些,也是正常的。怎么,听你的意思,你想去菁华宫住着不成么?”
端木澈瞳便又道,“表姐,我是那个意思么?我不过是觉得白翩若她凭什么比我还尊贵了去呢?”
杜暄妍闻言,抬眸望向菁华宫的方向,叹道,“澈瞳啊,你到底是年轻,看什么都只看表面。你以为菁华宫又有多尊贵呢,或许从前的确是,但眼下却未必是。从前的贵妃自然是这六宫之首,尊荣无比。但现在有了皇后,况且,这位皇后,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贵妃的尊荣又岂能与皇后的尊荣相媲美。如今的菁华宫,说是华丽的牢笼,却丝毫不为过啊。”
端木澈瞳冷哼,道,“牢笼?既是牢笼,那怎么就关不住白翩若了呢,我听宫人们都在说,那日白翩若在晚莲湖水榭上跳舞,邂逅了陛下呢。”
杜暄妍轻笑道,“是邂逅么?难道不是惹得龙颜不悦了么?”
端木澈瞳吃惊地望着杜暄妍,杜暄妍抬手摸了摸耳垂上坠下的坠子,又道,“倘若那日,白翩若真的得宠了,眼下怎么还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白小姐,却并未得到过什么位分呢?”
端木澈瞳这才沉吟道,“说来也是,怎么没有白翩若晋封的消息呢?”
“因为陛下根本就不打算要白翩若,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君心难测。故此,澈瞳啊,你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要做出让陛下厌恶的事儿。否则,莫说你眼下这宝林的位分没了,只怕连累家中族人。”
杜暄妍说着,拉住端木澈瞳的手,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