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胎象不稳,兹事体大,到底还是惊动了六宫。
首先,禧寿宫的姜太后就很不安心,派了银冬过去问询。
然,被禁足在菁华宫中的庄雨惜,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冷然一笑,道,“她果真是好福气,赶在本宫之前先有了。不过,这样的福气可以绵延多久呢,始终是个不定之数呢。“
白翩若就坐在庄雨惜的下首,她的脖颈上还有疹子褪去后的疤痕,气定神闲地接过庄雨惜的话意,道,“是啊,哪怕这协理六宫之权落到了傅昭仪的手中,贵妃娘娘您却始终是操纵六宫之人呢。”
庄雨惜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白翩若的身上,道,“南方时疫?哪有那么容易就传入宫中?当初陛下要杜暄妍来逼本宫,本宫也以为无路可退了。庄医正给本宫的那三服药,叫你服了下去,让你出了疹子,错过了选秀之期,本就不是此事的完结!”
庄雨惜说着,笑意愈发森冷起来。
白翩若低头,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浊酒,执着酒盏,醉眼迷离地说道,“可不是么,南方时疫?凭什么只能落在我的头上,既然是时疫,自然也可以染在完颜美人的身上。”
庄雨惜瞟了一眼窗外,确定没有人隔墙偷听,才叹道,“既然,他们不愿让本宫安生,让菁华宫安生,本宫也不让他们安生就是了。不过,这样深的计谋,本宫当真觉得那个被锁在冷宫里的夏氏是想不出来的。”
白翩若点头,道,“是啊,夏氏怎么可能有这样深远的心思,到底是她身后的夏铭锐才有这样的智谋。”
庄雨惜闻言,微微眯着眼睛,道,“夏铭锐?他到底还是不肯放弃啊”
白翩若便又道,“是啊,这前朝后宫,不甘心的人太多了。有他夏铭锐,亦有我白翩若。就连杜檀盈都能封一个昭训,凭什么我要被褫夺了资格去呢?陛下,甚至还未好好看过我的容颜,就这样把我弃之不理了。”
庄雨惜摸着案上的酒盏,对着白翩若,道,“你也不必这样丧气,来日方长么。如今死了一个完颜柔萍,美人之位便又空缺了一个,总归是个机会。”
白翩若摇头,道,“只怕这个机会,臣女也未必能够抓得住。”
庄雨惜眸光轻颤,望着白翩若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按着杜暄妍所说,陛下的意思,也不过是让你错过此次选秀之期罢了。并没有说,要让你终生不得选秀。也就是说,陛下对你,还是留有余地的。”
庄雨惜说着,顿了顿,举起手中的酒盏晃了晃,又道,“你可不要忘了,太后娘娘从前是如何看重你的。你如今就快病愈了,待那些疤痕都消去了,你就可以往禧寿宫多走动走动,总是有好处的。”
白翩若又道,“臣女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臣女立时出现,未必就是个好时机。只怕陛下心中,对臣女的芥蒂还未除尽。所谓,欲速则不达,臣女其实并不着急。臣女只是有些不明白,几位美人之中,贵妃娘娘为何独独选了完颜美人下手呢?”
庄雨惜笑道,“是呀,为何偏偏是完颜柔萍呢?因为完颜柔萍,救过陛下的命!只有完颜柔萍不在了,陛下才会觉得痛惜。”
白翩若仍旧不解地问道,“陛下觉得痛惜了,便会下令彻查此事。难道贵妃娘娘不怕陛下查出什么来么?”
庄雨惜便道,“本宫就怕陛下不查,陛下若是愿意查,倒是件好事。反正路都已经铺好了,就等着陛下一路查下去,查到温初酒的头上,那便是最好了。”
白翩若心上一震,道,“贵妃娘娘,这是”
庄雨惜摆了摆手,道,“你不必知道得太多,你只要明白一件事。你想要的恩宠,本宫可以给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儿地听本宫的安排。”
白翩若这边温顺地低下头,道,“是,臣女一切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