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脾胃失和而已,那些调理脾胃的药尽管交给尚药局去煎就是了,竟然还需要许太医亲自熬药,这里头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庄雨惜一面画眉,一面冲着立在殿中的庄慕笙说道。
庄慕笙便道,“而且那些药,只见药汤端进凤仪宫去,却连药渣都找不着,微臣就是想查,也查不到什么来。”
庄雨惜微微眯了眯眼睛,她虽未生养过,却也见别人生养过,干呕或许并不是简单的脾胃失和。
皇后该不会是遇喜了吧?
庄雨惜想到此处,忍不住恨得银牙紧咬,又道,“陛下不是一向最信任伯父么,怎么这回没让伯父去给皇后调理身子,倒是让许明钊去了。”
庄慕笙刻意提醒道,“这位许太医,一向擅长妇产之道。”
“故此,你想说什么?!”庄雨惜面色森然地问道。
庄慕笙微微垂下头去,沉声说道,“贵妃娘娘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庄雨惜闻言,紧紧地攥着拳头,尖细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去,她却丝毫不觉得疼,因为她的心里更痛,怅然道,“她竟果真是有了?”
庄慕笙只是沉默地低着头,并未搭话。
庄雨惜缓缓从榻上起身,向着西窗踱了两步,望着凤仪宫的方向,亦是久久的沉默。
三月,莺飞草长,春回大地。
温初酒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因着她原本就比较纤瘦,这段时日穿的也都是相对宽松的衣裳,倒也并不显怀。但,她的食欲却明显好多了,且也不再如最初时那样反应的厉害,除了嗜睡一些,也并无特别。
然则,选秀之事已然操办得如火如荼,初选已然完毕,进入殿选的秀女名单已再次拟定。礼部同上次一样,派了人将名单递到温初酒跟前。
彼时,温初酒正坐在凤仪宫主殿,接受各宫妃嫔的请安。
一通行礼免礼过后,各宫妃嫔都各自落座,温初酒这便翻起礼部呈上来的名单,眸光扫过几个熟悉的名字,心底却并不意外。
庄雨惜却先打开话匣,冲着杜暄妍似笑非笑地说道,“可要恭喜贤妃了,听闻端木县主已然成功选入殿选之列,将来县主若是进宫伺候圣驾,便能与贤妃更加亲近些吧。”
杜暄妍轻飘飘地将庄雨惜望着,说道,“澈瞳她就算不能进宫伺候圣驾,也一样与臣妾十分亲近。”
庄雨惜便笑道,“呵,是啊,多羡慕贤妃你啊,有个这样亲近的姊妹。不仅如此,就连与贤妃你同族的那位杜檀盈,也入了殿选了。来日,你们三个相扶相持着,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比你们更荣耀啊?”
杜檀盈虽与她是同族,实则并没有什么交情,她连杜檀盈是个什么样貌都并无印象,更遑论什么相互扶持了。杜暄妍听了此话,知道庄雨惜这是故意挑拨了她与皇后的关系,只是她不能确定皇后是否能看透。
杜暄妍正踟蹰着,却听上首的温初酒,不咸不淡地说道,“贵妃何必要羡慕贤妃呢?不管是端木县主也好,又或是杜檀盈,将来入了宫,就不止是贤妃的姊妹了,也是我们的姐妹不是么?再说了,进入殿选的秀女之中,不是还有一位范晚絮吗?她虽不是贵妃你的同族姊妹,也不与贵妃你有表亲之情,但她却处处与人宣扬,她与你是如何亲近。来日,她进了宫来,自然也会帮衬着贵妃。”
庄雨惜闻言,面色一僵,竟久久答不上话来。
这个范晚絮的父亲在太医署任医工之职,也算是庄烨宁的属下,故此范家与庄家倒有些往来。但庄雨惜对这个范晚絮却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她总是以范庄两家的交情为傲,处处与人说自己与贵妃是如何亲近,举着贵妃的名头,做些轻狂又愚蠢的事儿来。
温初酒知道庄雨惜这是被噎住了,遂心情顺畅,又抬眸去看了看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