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未命名的宫殿里,温初酒躺在紫檀雕龙凤呈祥的阔床上,盖着云丝锦被,沉沉而眠。待她彻底醒转时,慕容凌夜已不在身边,她抬手触及空落落的枕边,心上却也有几分失落。
温初酒从床上起身,聆韵已然听了动静,步入殿中,近前伺候她更衣。
温初酒便问,“我这是睡了多久,已经什么时辰了?”
聆韵应道,“已经申时了,”聆韵一面说着,一面替她将胸前的琉璃珠襟扣扣好,又道,“舒康宫的漱茜姑姑来过,说是太皇太后有请陛下,陛下这便过去了。陛下还吩咐了奴才们,说皇后娘娘累得很,又睡得沉,便不必叫皇后娘娘起来了。”
温初酒面上一热,羞涩地低下头去。
聆韵忍不住逗趣道,“瞧,陛下待皇后娘娘多体贴呐。”
温初酒轻推了一把聆韵,道,“你这坏丫头,快给我绾发,我这就要回凤仪宫去。”
聆韵笑着,打开随身携带的妆匣,从里边取出玉梳,仔仔细细地替温初酒绾发。一番梳理过后,温初酒扶着聆韵的手,缓步踱出宫殿。
温初酒便在宫门前驻足,抬眸看着门框上的空匾,却又想起过往与慕容凌夜一道避雨时的光景,便莞尔笑道,“我思来想去,初来这宫殿时,便逢了大雨淋漓,如今再来,又是白雪纷纷,总不见晴好的天气,却又最是留人不走。不如,就叫挽卿宫。”
聆韵会意笑道,“挽卿宫,皇后娘娘想挽留的便是陛下吧。倒不如就叫了挽君宫,才更有意思呢!”
温初酒双颊又是一红,却还没来得及与聆韵闹上一闹,便见不远处抬过一架步辇,步辇上坐着正是碧鸯宫的主位傅昭仪。她身穿青碧色绫纱斜襟旋袄,下配极淡玉蓝色长裙,裙幅上又缀以云白玉珠,清新秀雅间又不失贵气。
不难看出,傅昭仪这身衣裙是精心挑选过,也的确衬出了她端秀大方的气韵。
聆韵看着那步辇抬过的方向,不禁讶异道,“这傅昭仪也是往舒康宫的方向去了,那不是凑巧能遇上陛下么?”
温初酒轻蹙了眉间,道,“是不是凑巧还说不准,但一定也是有备而去的。你看她这身打扮,像谁呢?”
聆韵闻言,又仔细看了看,才道,“瞧她梳的朝天髻,倒与贵妃娘娘有几分相似。”
温初酒点头,反问道,“可不就是么?”
温初酒与聆韵说话间,一直跟在身后的慧心便也上前挪了一步,走到温初酒身侧道,“那傅昭仪很擅长茶道,而太皇太后又爱品茗,许是太皇太后请她过去布茶道呢。她大约也是得了消息,知道陛下在舒康宫,便特地做了这样的打扮去。”
婉心闻言,便也搭了一句,道,“只怕傅昭仪并非是得了消息才去舒康宫的。”
慧心轻轻一声,“嗯?”
婉心便拉着慧心,问道,“皇后娘娘因在殿中睡着,自是没有瞧见,慧心,聆韵,你们也都没瞧见么?”
慧心仔细思量了一下,却还是摇摇头。
聆韵亦只是摇头。
婉心便又看向温初酒,继续说道,“可奴才守在殿外,却看得清清楚楚的,这傅昭仪的步辇是第二回从这儿抬往舒康宫去了。”
“头一回,奴才见傅昭仪的步辇抬过去时,她穿的并不是这一身衣裳呢,而且那时候陛下还未离了皇后娘娘往舒康宫去呢。奴才猜,大抵是傅昭仪到了舒康宫以后,才因着什么缘故,又重新回了一趟碧鸯宫去,换了这么一身衣裳来。”
“奴才敢笃定,这一次,是傅昭仪第二回经过这儿往舒康宫去了。”
温初酒闻言,若有所思,淡淡道,“总归傅昭仪是去了舒康宫,此番必能叫陛下遇见。”
慧心与婉心相视了一眼,慧心便又说道,“皇后娘娘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