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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雪,如白蝶振翅一般翩翩然飘落,落在那阙宫殿青绿色的飞檐之上,青白相映,清雅秀丽。而每个飞檐的翘角上都系着一只铜制的风铃,被风拂得叮铃作响,宛如一曲曼妙的华章。

    庄雨惜走过漫长又清冷的宫道,终于在这阙宫殿前停下脚步。她放眼遥望而去,这样清丽的宫殿,门框上却并未悬挂匾额,一时也叫不出这宫殿的名字,遂问身旁的青蕾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认得?”

    青蕾摇摇头,却指着那不远处,守在宫殿前的小应子,道,“奴才估摸着,大约是陛下的圣驾在此吧。娘娘您看,那几个不是御前的人么?”

    庄雨惜这才顺着青蕾所指的方向望去,她所看到的何止是御前的人,还有凤仪宫的聆韵,慧心和婉心。这样看来,不仅仅只是圣驾在此,皇后亦在此。

    庄雨惜的面色一沉,脚脖子一软,幸得青蕾扶得快,才不至于踉跄倒地。

    青蕾问道,“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庄雨惜眼眶中盈出点点泪光,叹道,“即便本宫早就知道,陛下隐去了自己的行踪,连太后都不曾告知,只叫她一人知道。陛下回到宫中,最先去的也是凤仪宫,但叫本宫亲眼看见陛下是如何恩宠于她时,本宫竟还是这样承受不住的。”

    青蕾循着庄雨惜的眸光望去,也看见了聆韵她们,遂明白了庄雨惜的痛楚。

    青蕾便又劝道,“贵妃娘娘别急,总归那场战打赢了,陛下也回来了。时日还长着呢,陛下总不会一直待在凤仪宫,一直待在皇后娘娘身边,总归有想起贵妃娘娘的时候,总归有”

    庄雨惜摇摇头,厉声道,“青蕾,别说了!”

    青蕾却不知自己是哪一句劝错了,见庄雨惜一贯温柔和气的颜色此刻却冷若冰霜,赶忙给庄雨惜跪下,道,“是奴才嘴笨,是奴才不好,请贵妃娘娘责罚。”

    庄雨惜却又勾起唇角来,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抬手将青蕾从地上扶起来,说道,“青蕾啊,本宫知道你是好意相劝。可你不明白,在这后宫之中,如果光坐着等圣恩,只怕到了白头那日,都未必等得到。你说,本宫从前何尝没有等过呢?所以,现在开始,本宫不会只是等了。”

    青蕾望着庄雨惜越发坚定的面色,有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

    庄雨惜的手搭在青蕾的手背上,说道,“陛下宠她,太后护她,可本宫总有办法叫她难受。这宫中又不是只有太后一位,还有舒康宫的太皇太后在。”

    庄雨惜说着,不再靠近那座无名的宫殿去,却也并不是立时就往舒康宫去,只朝着自己的菁华宫走去,待回到宫中取了只小巧的银瓶,便又往着碧鸯宫的方向而去。

    雪愈下愈大,庄雨惜穿着那双蜀锦绣蓝色香雪球的鞋子,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青蕾手中执着一把青伞,伞沿虽压得很低,但终是没有遮住庄雨惜的视线,她终于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雪色中,露出那一座碧光粼粼的宫殿。

    那便是碧鸯宫,青色的瓦,青色的墙,青色的玉阶。

    庄雨惜踏着玉阶,步入那碧鸯宫主殿瑞语殿去,主位傅霓嘉与才人高绮蝶已然双双跪在殿内,迎接着贵妃的到来。

    庄雨惜的眼光轻轻扫过主殿内的每一处,甚至连角落摆着的那只冰种青白玉双耳壶都看在眼里。庄雨惜认得那只双耳壶,更知晓它的来历,那是太皇太后在傅霓嘉入主碧鸯宫时,亲自赏下来的好东西,价值连城。

    那也是太皇太后在昭告六宫,傅霓嘉的身份是何其贵重。傅霓嘉的父亲乃是先帝时期的一代名将傅博睿,而她的母亲则是宁东县主,亦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女。太皇太后待傅霓嘉自然是十分喜爱,十分看重,这才亲自将她指给了当时还是慎王的慕容凌夜。

    故此,庄雨惜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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