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寒凉,而温初酒从睡梦中惊醒,却湿透了背脊,冷汗涔涔。凝醉殿中的烛火已然熄灭,唯有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洒在床前。
温初酒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披着月光伏在她床前的确然是一个人。那乌黑如墨的发丝铺展开来,遮去了他的半张容颜,却露出剑锋般的俊眉,轻轻闭着的眼睛上有长长的睫毛,在他麦色的肌肤上留下一排剪影。
温初酒怎么会认不出他来,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呐!她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从梦中醒来,于是狠狠地掐了一把眼前人的手臂,他皱了皱漂亮的眉,睁开眼眸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酒儿,别闹!”
这声音是这般真切而动听,温初酒确认自己并不是在梦中。
温初酒欣喜若狂将他拥住,在他耳畔轻唤道,“慕容凌夜,是你吧。你果真回来了么?”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将头深深埋进她的怀抱,靠着她的胸口,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才觉得这般安逸。
温初酒便问道,“不是说才刚刚过了羌芜关,还有半个月才能抵达皇都么?”
慕容凌夜的手环上她纤细的腰间,慢腾腾地说道,“那些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掩人耳目的。虽说这场战取胜了,西南各部明面上也都臣服了,可难保没有余孽作祟,所以我的真正行程还是保密的。”
“所以,你一回到皇都,便到我这里了么?”温初酒惊喜地问道。
慕容凌夜点头,抬手捏了捏她鼻尖,宠溺道,“我在西南的这些日子,总是想起你。因为想起你,我便更觉得我要打赢这场战。从今往后,我不必忌惮夏铭锐,你也不必忌惮他了。”
温初酒漾起甜腻的笑意,她的手抚过他的背脊时,摸到一处隆起,似缎带打的结。她担忧又固执地退下他的外袍,解开中衣,果然看见白色缎带在他精壮的身上缠绕了几个圈,而胸前的那一截缎带上浸透出深褐色的血迹。
温初酒心疼地惊呼道,“你竟受了伤?”
慕容凌夜故作了一派轻松的姿态,道,“并不十分严重,只是皮外伤罢了。”
温初酒的手指缓缓抚上那层裹得厚厚的缎带,心下却暗道,‘若只是简单的皮外伤,又何必要包扎得如此厚实呢?何况,已经包得这样厚实了,仍旧有血迹透了出来,可见此伤之深之重。
但,慕容凌夜既故作轻松,便是不愿温初酒过于担忧难过,她便只好顺着他的意,佯装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故意转了话锋说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同母后学了包饺子,现在也包的不错了。你喜欢吃白菜猪肉的,玉米虾仁的,或是韭菜牛肉的呢?”
慕容凌夜轻轻一笑,道,“你还会包饺子了么?从前不是连葱蒜都分不清么?”
温初酒俏皮地撅起嘴来,道,“你可别小看我!“
慕容凌夜遂从她怀里起来,又把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叹道,“把你一个人留在宫中这样久,让你受委屈了吧。“
温初酒听了他这样的话,也顿觉得心酸,眼圈微红,带着鼻音软软糯糯地说道,“我自己倒不怕什么委屈,倒是白白让魏昭仪跟着一块儿受了委屈。对了,我还没有告诉过你,任才人没了”
“我知道了。”慕容凌夜并不意外,早在西南阿阔尔都部时,就有暗卫传递过宫中的消息给他,所幸温初酒并未有什么危险。
温初酒眨巴着一双泪意清亮的眼眸,将慕容凌夜望着,听慕容凌夜又道,“那个润琴倒是聪明,赶在我到之前,竟然撞柱自裁了,也算是赔给任才人一命了。”
温初酒惊诧道,“她竟什么时候的事儿?”
慕容凌夜抬手抚摸着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着她的长发,慢悠悠地说道,“就在昨夜,我吩咐了他们不准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