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用完晚膳,温初酒已是困顿难熬了。蓝婉心是个善体人意之人,自不会拉着温初酒多言,便请温初酒和聆韵二人步入后院的一间堂屋。
在外,乍一看那间堂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到了屋内,却觉得十分不一般。便说那张雕龙凤呈祥的紫檀大床是何等华贵精致,且床上铺着三层软褥,皆是上等的杭绸,最是亲肤柔软。
搁在床头的大枕,绣着精妙绝伦的缠枝花纹,温初酒往上一靠,甚是舒服。聆韵替她盖上绣花锦被,被子轻盈如无物,却十分保暖,将春夜里的寒意全都隔绝在被子外头。
温初酒却忍不住想,她是这样的怕冷,又会不会是他精心筹备着这样温暖又舒适的床榻,好让她酣睡美梦一场呢?
温初酒这样想着,便沉沉入眠。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聆韵伺候着温初酒梳洗了一番,替她换了一身青碧色的长裙,清清婉婉地走出堂屋来,站在明媚的春光下,宛如一枝碧莲亭亭玉立。
连蓝婉心都忍不住被她的清柔明丽所惊艳到,遂笑着说道,“今日天气甚好,姑娘这般打扮真是应景又好看。”
温初酒谦逊地说道,“蓝姑娘谬赞了,昨夜叨扰了蓝姑娘一宿,今日我与妹妹便要启程了,特地来向蓝姑娘辞别。”
蓝婉心像是早知她们要走,便道,“也好,趁着这样好的天气赶路,我就不多留二位,耽误二位行程了。”蓝婉心说着,又回头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小婢子,小婢子立时会意,将两个包袱递给聆韵,让聆韵好生收下。
聆韵推却了一番,那蓝婉心便又道,“这两个包袱里,只是放了些饼饵及干果蜜饯,可供二位在路上解解馋,二位请务必收下。”
温初酒闻言,便偏过身子对着聆韵道,“既是蓝姑娘的一番心意,便好生收着吧。”如此,聆韵便拎着包袱,不再推拒了。
蓝婉心遂带着小婢子,将温初酒和聆韵送到院子门前,那马车已经牵出来等在门外了,却不知是谁人所牵,想来总归是蓝婉心的吩咐,才如此周到的。
温初酒便对蓝婉心更添了几分敬意与谢意,聆韵扶着温初酒上了马车,便又赶着马,缓缓地离开了这座小院。温初酒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地望着窗外,直至看不见立在院子前的蓝婉心,才将窗帘子放下,收回了目光。
隔着车帘子,聆韵说道,“小姐,这位蓝姑娘真是神妙,我方才偷偷看过了,她在包袱里放了您最喜欢吃的芙蓉李子,还有金丝蜜枣,和巧酸榄呢。”
这三样小食,确然是她素日里最喜欢吃的。
温初酒因笑道,“她倒是把我的喜好全摸明白了,还精心准备着,我却想这些定不是她一人所为,必定又是那位非凡之人在后提点的吧。”
“蓝姑娘对这位非凡之人缄口不提,却不知道小姐心中可有猜想的人选?”聆韵问道。
温初酒的心上一动,忍不住又想起了慕容凌夜。好似她无论逃得多远,却始终是逃不过这个名字,逃不过她自己的心。
聆韵猜测道,“该不会是荣公子所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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