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眉梢微动,薄唇轻启,问道:“雁归可还记得你我初次相遇?”
“瑾瑜殿?”容玉努力回忆着与眼前之人的相遇,话出口之际脑海中又恍惚记得莫山雪夜里那个模糊的身影,一时竟不那么确定是何时与刘庸相遇的了。
“当日在稻黍稷,雁归女扮男装对祁王世子振振有词之时,我便在场!”刘庸温言浅笑,缓缓忆起当日的情景,那个一身白衣c灼灼其华的小郎君!
当时刘庸正在雅间研究一个药方,正冥思苦想一味药,就在“辛夷”二字即将脱口而出之际,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刘庸眉头一紧,一旁的丹砂极不情愿地起身准备关上半开的窗户,却在瞧见刘庸不经意抬眼却突然定在窗外某处的目光时住了手。循着那目光望去,是楼梯上容大公子身边那个白衣翩然的容家“小郎君”
那天的稻黍稷,人很多。楼梯上相遇的三人,容云鹤温润儒雅,祁王世子玉树临风,可是刘庸眼中唯有那个身量c年纪都未长成的“小郎君”:双凤眼中清波流转,唇角微微上翘,说话时声音软糯却不失底气,笑起来脸颊梨涡乍现,好似凝聚了一天地的钟灵毓秀。
后来,她随容云鹤离开,而刘庸也在丹砂诧异的眼神中踱步到了临街的窗户前,状似漫不经心地执起了桌前未曾饮完的半盏葡萄酒。此酒难得,还是西蜀卓家七娘所赠,据闻是从大夏经海上到身毒,再辗转夜郎入西川巴蜀,如今中土之地怕也仅此一壶,当日是刘庸第一次打开那壶美酒
容家的紫檀马车前,容家“小郎君”峨眉轻抬,望过来的那一眼,让刘庸手中轻转慢旋的白玉杯一顿,杯中紫红色的葡萄美酒在细白通透的杯壁上挂起一条条酒痕,像是情人的泪痕,蜿蜒旖旎,似要一直流淌进人的心里去那也是丹砂第一次从自家王主的口中听到“容玉”这个名字!
“那副画是你在稻黍稷楼上画的?”容玉软糯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将刘庸的思绪拉回。
他笑而不语,算是默认。很久以后,容玉方知晓那幅画所用的墨乃是南清王自创,名曰青螺,是漆烟和松烟混合制成的墨丸,磨汁的过程也极为繁琐,需要半日方可成。这样的墨只有在临湘春季雨水丰沛之时可用,北地气候不宜,只怕画未完成,墨便干了。因此,那幅容玉的画像并不是在稻黍稷楼上而是在临湘季春时节所作。
“可是”此刻的容玉却是不解:“你当时就看出来我是个女子?”
刘庸抿唇轻笑,撒起谎来一点也不觉愧疚:“当时并不知!”
“那你还拿着我的画像去请陛下赐婚?”话音未落像是突然顿悟到什么似的,惊呼:“原来你本就不想成婚,故而拿了一幅本就不存在的女子的画像去请陛下赐婚。可是你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原来我当真是个女子!”说着竟哈哈大笑起来,那表情就好像是揪住了刘庸的小辫子似的。
“是啊,我本算无遗策,却不曾想栽到你一个小女子手里,如今因了宣室殿中的那副画竟不得不娶你了!”看着眼前之人笑靥如花的样子,刘庸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执念,想要将这如花的笑靥独占,再不示人。如此想着,话语不觉温软,带了几分就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c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情绪宠爱。
“那握瑜为何不想成婚?”容玉收起自己满心满眼的揶揄,认真问道。
“心曾沧海,再难为水”刘庸的目光深深浅浅地笼着容玉,让她有片刻的不自在。不过对于刘庸的过去,她并不愿多问,于是转而问道:
“那握瑜又为何要娶我?”
“雁归虽不悦我,却也非是恶我!”说话间,本来有写虚无游离的眼神逐渐聚拢,极为专注地看着眼前之人,道:“雁归想嫁之人,此生都不可能娶你!这一点,我能看透,雁归未必看不透!”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