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猛然间看向刘迁,水眸清波,却是风过无痕,倒影着对面男子临风玉树之姿,本是温柔缱绻的画面此时却是无关风月。良久,女子嫣然一笑,朱唇轻启,声音犹如山涧清泉淙淙清冽,又如廊檐风铃,声声悦耳:“殿下真会说笑!我一个小小的庶女,便是家兄再怎么维护,也无有胆子敢在绣衣使的眼皮子底下放走什么人!殿下这般冤枉小女,小女甚是惶恐!”说到此处,女子见刘迁仍是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显然不相信自己说的!不过女子也不指望他真的信了自己,于是莲步轻移,朝刘迁走近两步,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悠悠然道:“殿下想必也曾听闻,小女沉疴缠身,家兄此番带小女出来便是为了寻医问药之事!先前殿下曾问小女与容大公子是何关系,其实容大公子是为小女瞧病而来!”
“瞧病?”刘迁眉头一蹙,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面色红润,还略带点一点婴儿肥,像一块玉质天成的绝世璞玉,泛着盈盈皎皎的光芒,说话中气十足,哪有什么沉疴之状?
似是为了打消刘迁的顾虑,女子突然捂着胸口狠狠地咳嗽了两声,才道:“因伤在心肺,时日过久,本是将死之人,却蒙容大公子垂怜,携松年堂淳于先生前来为小女诊治。”
“医工?”刘迁再次蹙眉:“今夜舫船之中有松年堂的淳于陌?”刘迁虽人在寿春,但松年堂立世百年,又闻名天下,自然是知道松年堂的医工是从不外出看诊的。如果真如眼前女子说的,容云鹤执掌容家多年,赏罚分明,规矩严格是出了名的,会为一个小庶女破了松年堂百年的规矩?
“此事关系到容家的声誉,也关乎小女的名声,故而极为隐秘,若非殿下执意相问,小女也不会说出来的!”
“故而韩说公子随孤出来更衣是假,要带松年堂的医工来给你瞧病是真,却不想孤会跟你兄长一起,故而当时你将孤打晕。又怕孤醒来之后无法交代,便索性将你家兄长一并敲晕了?”
“殿下果然英明!”女子给了刘迁一个肯定的眼神,接着道:“当时殿下醉得不轻,小女听闻今夜绣衣使在追捕什么人,若是殿下醒来问起,只管说是遇到了被歹人被打晕了即可,也不会连累了兄长和容大公子!”
“哼!”刘迁咬牙道:“你倒是想得周到,连哄骗孤的法子都想好了!孤岂是如此好糊弄的?”显然是对女子的说辞有了几分相信。
“小女现下自然已经知道殿下不是好糊弄的,正追悔莫及呢!”女子眉目流转,一抹轻愁凝于眉梢,竟有几分楚楚之感。
刘迁眸子一闪,随即轻咳了一声,又问:“那暗中埋伏的是谁的人?”
女子神色微变,他竟然发现了暗中埋伏的人?不过细细想来今夜种种,这淮南王太子虽桀骜,却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他能打乱今夜的棋局,还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那么,能识破暗中埋伏的人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自己离开前朝暗中打的手势?一个弓高侯府的庶女能指挥暗卫,不管这暗卫是弓高侯府的还是容家的,都难以解释!不过显然回答弓高侯府要好一些,毕竟自己是弓高侯府的人,总比去对容家暗卫指手画脚要好解释一些。
如此想着,女子嘴角一勾,却是在看向刘迁的一霎那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几息之间,只听见她依旧清冽如泉的声音再次响起:“容家的人!”
“哦?”这下换作刘迁不解了:“容家的暗卫听命于弓高侯府的女公子?”
果然,他看见了自己打出的那个手势。女子心下一凛,幸好自己反应及时临时改变了说辞!如此想着,女子随即眸色一黯,沉思片刻才缓缓道:“他们要听命的不是弓高侯府的女公子,而是容家未来的主母!”
“你是容云鹤的”几乎是女子话音一落,刘迁便急急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