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就像此时,“兄长”两个字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地挤回到喉咙里。虽然明白,或许此刻他这么做定有他的目的,但绝非是维护自己这个妹妹,可是在他说话的那一瞬间,遗姬仍然感觉到自己的心狂跳了两下,虽然也只是那两下
“呵!”霍去病像是看稀罕似的看着修成子仲:“还真没发现你竟然是个护犊子的兄长!不过今儿个这事你最好不要管,否则别怪小爷翻脸无情!”
修成子仲唇角一弯,一丝轻笑溢出唇边:“若我偏要管当如何?”
霍去病冷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修成子仲也突然笑了,那笑意朗朗却未直达眼底:“霍小爷今日的火气似乎大了些!若是寻常事,我便也罢了,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奴婢也敢欺到我修成君府的头上,容家也未免太过纵容家奴了!就算容家不看在修成君府的面子,那好歹也要看长公主的面子!如今长公主设宴,容家纵奴行凶,岂不是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再说,遗姬乃是祁王府未来的世子夫人,天家的媳妇,容家竟然嚣张到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吗?”修成子仲一席话说得义正词严,明里暗里扯上了几个府的人,明摆着是不愿善了。
平阳长公主和祁王妃均是面上一凛,尤其是祁王妃,紧蹙着眉头向男宾席这边自己的儿子看了一眼。只见祁王世子仍然自顾自地喝着酒,似乎眼前的情形丝毫也影响不到他,但是眼尖的祁王妃还是轻易捕捉到了自己儿子偶尔抬起的目光飘向了何处不是他未来的世子夫人遗姬,而是那个已经与他再无瓜葛的容玉!真是冤家,祁王妃眉间的褶皱似乎又深了两分。
这厢,容玉却是不等霍去病出口,眼见着无忧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修成子仲,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无忧恭顺地低下了头,这才看向修成子仲,嘴角一勾,女儿家特有的娇糯嗓音中带了三分桀骜之气:“修成少君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让容玉佩服!就只容得修成君府的女公子欺负容玉年幼无还手之力,就不许容家的护卫为了主人出头?这是何道理?试问这天子脚下的长安城,遗姬姑娘的鞭子下可有侥幸逃脱的?若不是无忧护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哪里逃得过遗姬姑娘手里的鞭子!修成少君口口声声说我容家纵奴行凶,那容玉想问一句,遗姬姑娘又是仗了谁的势?莫不是只准州官放火c不许百姓点灯?”本就是十一岁的小丫头,一番细细软软的话说完莫不让在场的夫人姑娘们起了怜爱之心,又素知遗姬的恶行,众人自然是偏向面前这个粉妆玉琢c楚楚动人而又不卑不亢的小丫头。之前修成子仲那一席话扯出了几家府邸,矛头直指容家,容玉一句“仗了谁的势”云淡风轻中四两拨千斤又拨了回去。
那句“只准州官放火c不许百姓点灯”本出自后世宋代的典故,如今被容玉用在这里,恰到好处地引得众人共鸣。倒是让修成子仲怔愣了半晌。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容家女公子,我倒是小瞧了你!放眼长安城,敢这么挑衅本姑娘的人,你是第一个!逞那口舌之争实在无趣,你要是够胆量,便与我比上一比!”遗姬显然是被容玉气得不轻,今日若不决个高下来是不肯罢休的。
“谁要与你比试了?”霍去病冷眼扫过遗姬:“你那一身蛮力若是用不完,小爷来跟你过两招!”说着便要动手。
“放肆!”平阳长公主突然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的没学会,打架斗狠倒是学了个全!你们倒是都长了本事!”
“母亲此言差矣!”一直沉默不语的曹襄忽的起身朝平阳长公主行了一礼,道:“若是别人欺负到了头上还不知还手,怎配做我大汉的子民?依儿看,这比试倒也无妨!”
曹襄话音未落,便见一直独酌的祁王世子刘夜猛地起了身,落在遗姬身上的目光中藏都藏不住的厌恶之感让遗姬不禁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