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转变太快,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南宫齐婴已经拉了容玉匍匐于地c叩首谢恩。祁王面色铁青,如此响亮的一个耳光,却怎奈是天子甩过来的,再如何不服也只得忍气吞下。
本想着今日朝堂还会有一番艰难的容玉此刻面上露出几分疑惑来。目光流转间不禁意对上一双如星辰闪烁的黑眸,纵然隔了轻纱却仍然挡不住几乎能将人吸进那深不可测的瞳眸之中的灼灼之气。容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却又瞥见另一道愤怒中夹杂着不甘的目光,容玉嘴角轻弯,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祁王世子的目光似要穿透那薄薄的轻纱,眼神中的狠厉似乎要生生将轻纱下的女子灼伤。她宁愿拼却名誉和终生,也不愿入祁王府,自己都这般在君前恳求,她却丝毫不为所动想自己堂堂世子,天之骄子,也算是玉树临风,琼玉之姿,京城王侯勋贵之家的姑娘谁不是卯足了劲儿地想要嫁给自己,偏生这个容玉竟然如此不识抬举!越想越不是滋味,正要上前去问个明白,却被身边的祁王一把拉住:“还嫌丢人丢得不够?”顿了一顿又故意压低了声音低低叹了一句:“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容家那丫头,怕是不简单,我倒是小瞧了她!”
散朝之后,南宫齐婴看也不看容玉一眼,自顾自地向外走。容玉无奈地耸耸肩,嘴角一撇,随即像个敬畏父亲的大家闺秀一般亦步亦趋地跟在南宫齐婴身后出了未央宫大殿。
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随南宫齐婴迈步出了大殿,姬蕴又转头看了一眼此时空空如也的御座,想起皇帝临走前在大殿中扫过的那一眼,尤其是落在容玉身上的那一眼,眉头不禁一皱。
殿外的台阶上,南宫齐婴放慢了脚步,一侧头便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就这么哽在喉咙里,半晌才终是故意放冷了声音道了一句:“四年也没长了身量,容家就是这样宠你的?”
容玉脚步一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南宫齐婴话里的意思,敢情是说自己长得慢,如此想着不由自顾自地将自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嘴角一抽,这还叫长得慢?在同龄人中自己算是身量高挑的了,虽算不得丰腴圆润,好歹也是莹莹如玉,莫不是父亲还希望自己被养成个大胖子不成?
心下这般想着,脑袋一歪,调皮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嘴上也这么说了出来:“难道父亲希望女儿似郭重那般?”郭重是春秋时期鲁哀公身边的一个极其肥胖的属下,因哀公为讽刺孟武伯惯于说话不算数而说郭重的一句“食言多也,能无肥乎!”而闻名。
刚刚走近的姬蕴正好听到容玉这一句,忍不住轻笑出声。南宫齐婴父女闻声回头,便看见姬蕴一只手轻握成拳,置于嘴边,状似缓解尴尬地咳了两声,才上前朝南宫齐婴拱手一礼:“南宫将军!“
南宫齐婴微微眯了眯眼,对于这个南越左相,说不上好感,却也不排斥,素来与之无甚交集,不过今日大殿上他那一番话倒是让南宫齐婴意外,于是回礼道:“今日圣前多谢姬相仗义执言!老夫感佩于心!虽朝堂之事所能尽之力绵薄,但若是姬相日后有其他需南宫府周全之处,老夫定全力以赴!”
南宫齐婴一席话说的有礼有节,姬蕴是何等心思,焉能听不出其中深意。南宫世家百年根基,势力盘根错节,在朝堂之上有多少派系想要拉拢,怎奈南宫齐婴为人爽直,历来不参与党派之争。如今这话明面上是感激姬相的仗义执言,实则却也是告诉姬蕴,若是存了拉拢之意恐怕要让对方失望了。另则,言语中只提南宫府却只字不说南宫世家,这明摆着是说我南宫齐婴承你的情,可这与并不等于南宫世家要为此记你的恩。
姬蕴似乎并不以为意,只是若有所思地勾起了嘴角,薄唇开合间,低沉的声音像是浸过了陈年的佳酿:“南宫将军多虑了,本相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南宫齐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