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萧索,清风拂面。倚澜殿里冷清荒凉,连太监婢女都见不着几个。在皇宫里,没有帝王踪迹的地方皆是冷宫。
林子末端,顾连一身玄色便服,右手持剑抵着面前的人。他双眼布满血丝,清瘦笔直的身体里蕴藏着燎原欲喷的怒火。
“告诉我,这次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衣袂被凤扬起,剑锋发出嗡鸣。
说来也是奇了,似乎宫里的鸟都是看脸色的,这么箭弩拔张的时刻居然连只围观的鸟儿都没有。
被剑抵着的人一袭绀青绸衫,长发散着,饱满的唇角不羁的扬起,缓缓吐出两字,“无关。”
顾连被气得即将吐血,那人完完全全将他的把柄攥在手中。
的确,只要是涉及到顾遥的事他便无法静下心去思考,“乔策,七夕那日刺客本是冲着你去的,你那件外衫若不是被你三哥取了,恐怕遥儿她根本没有命等你折回去!”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她于险境,就是存了什么心思?”
乔策轻轻抱胸,嗤笑,“我的心思?那么三番四次阻挠我们见面,你又存的是什么心思?”
“就算是哥哥对妹妹爱护有加,世子也太过激动了。妹妹就是妹妹,是要嫁人的,这样可不好。”
顾连持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自顾遥失踪那日起已经两日没有合过眼,食不知滋味,夜不能寐。探子来了又去,却没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找乔策问清楚,是下下策。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我说世子,与其拿剑指着我,不如回去想想对策。”乔策不屑的伸出手轻轻挡开剑锋,绕开顾连径自走了。
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消失于耳际,顾连依旧站在原处,面上露出尤为痛苦的神色。遥儿你是否还活着?
黎明将近,万物复苏。
翅膀扑扇的声音划过一片金碧辉煌,信鸽缓缓落在太极殿正中央的红毯上。
单膝而跪带着玄铁面具的侍卫熟练地解下信鸽脚上的布条,递给坐在大殿中央那人。
乔暄在黑衣人身侧负手而立,将他遣退,等着殿上那人发话。
殿上坐的正是凌帝,他展开卷起的布条,拿在手中细细看了几遍。
凌帝年纪算不得老,但为了固权可谓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他这么日复一日费尽心思,纵使医术再高的御医跟在身侧费,吃着最稀有的补药,还是生出了些许白发。
“九弟下手果真不留情面。”他将看完的字条放在烛火上烧了,说话间似有所思,眼也没眨一下。
“皇兄殚精竭虑,臣弟自当分忧。”乔暄答的不卑不亢。“这个时辰他应该已经毒发。他孤立无援,应活不过今晚。”
“那顾家的姑娘和他一起跳崖了?”
“的确是跳了”乔暄不自觉的皱眉,“生死不明。”
他补充道,“就算她活着,也没什么用。”
“如此就好。”凌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明晚还找不到人,你代我去顾府安抚一二。”
乔暄颔首。
“贤妃叫人送了好几次莲花羹了,痛失爱子,我去看看她。”他起身竖了竖绣着日月星辰的朱红色便袍,伸了个懒腰。
“也只有在九弟面前能松懈一二。”凌帝踏着玉石台阶缓缓走下来,一只手放在乔暄肩侧,叹了口气。
“你我一母同胞,是世上唯一至亲。无论如何,我们兄弟二人一定要齐心,才能稳住大局。”
乔暄站得笔直,微微垂眸道,“臣弟谨记。”
顾遥此时好不到哪去,本来睡得好好的,一睁眼竟被乔钰掐着脖子。
他瞳孔漆黑一片没有焦点,像是失心疯一样。
脖子上力道微松,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