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华贵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一直持在手中的玉骨扇早已不知所踪。
昔日彬彬有礼的贵族公子,纵是亡命落魄,笑容里依旧是仿佛藏着菊香一样。
注视着她的那对狭长的眸子泛出清凉幽静的光,深邃如海洋。
顾遥双颊通红,连忙解释,“我是说,殿下聪慧过人,是圣人最宠爱的皇子,并且贤德之名传遍了整个大凌,贤妃能做您的母妃,应当欢喜才是。”
听到她一番官方说辞,乔钰不禁自嘲一笑,“欢喜吗?精心谋划过继而来的儿子却偏偏是个病秧子,她想要借之上位,都不知他是否能活到功成名就那日。”
顾遥心里微凉,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乔钰的肩上。无声胜有声,想着这么安慰安慰他,不料他面色一冷,先是粘上瘟疫一样闪开了。
她的手悬在半空十分尴尬,只得将挂在半空的手收回,作势抓了抓后脑勺,娇憨的笑笑。
“我不习惯与人过近。”
“没事,你不要难过了,身体调养调养总是会好的。”
“我这个病好不了的,御医说养得好的话,可有五年寿命。”乔钰说的平淡,似乎早已将生死看透。
“五年?”顾遥惊呼,不会吧?好容易喜欢一个人,他还居然只能活五年?
“还想嫁我吗?”乔钰随意问道。
顾遥没想到他问的直接,迟疑了片刻,这一瞬间在乔钰看来便成了不情愿。
他轻笑,“反正只是权宜之计,等一切都了了,我会放你走。”
听他这么说,顾遥心里止不住的泛起一阵阵失落。虽不知道父亲他们一直挂在口里的灾祸是什么,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尘埃落定那一日,她将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十年来,她在顾府一直随心所欲,出门见人时却都是一副隐形的样子,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全身而退。
她不希望刻意的去扮演一个人,入戏到有一天忘记自己是谁。
她还是现代的那个她,独立,聪慧,从不依靠任何人,也无人可以依靠。
虽然乔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每每看到他,从不觉得光芒耀眼,而是充满像她一样刻意的隐藏。
一般有所隐藏的人,都是被伤害过的人。天之骄子如他,怎么还会有这么无所畏惧的眼神?得到的越多就越怕失去不是吗?
“你知道天下有一种人,一会百般温柔,一会又似索命魑魅吗?”乔钰搓了搓手,放在火上烤着,只是烤了许久那双手还是依旧白的没有血色。
“嗯?”当然有了,顾遥心道,精神分裂嘛,谁能没看过24个比利呢?你说的这种才两种人格,人家有24个呢!
当然她不能表现的无所不知,立马伪装出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少女应该有的表情一一恐惧。
“很可怕对么?可她是我的母妃。”火光映着他和手一样苍白的脸,泛着金黄,他眼睑微垂,瓷白的脸上映着长长的睫毛的倒影,看起来乖顺柔和。
顾遥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恰当。毕竟他现在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不是等她的评论。
不过听到母妃二字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为之一颤。帝王之爱倾注在淑妃一人身上,她怎么会精神分裂?谁人敢给凌帝宠妃不自在?亦或是淑妃她难不成打小就这样,而凌帝就好这一口?
“她好的时候会抱着我唱小曲,教我认字,下棋。不好的时候就拿针刺我,咒骂我,我一直以为别人的娘都是这样的。”
“当时不懂,只道母妃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把满腔的仇恨都压抑住,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些情绪都是错误的。”
顾遥听到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一般来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倾吐衷肠无外乎两种可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