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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什么如此伤心?”永恒看着一世由于无声的抽泣而不停颤动的头顶乌黑亮泽的秀发茫然不解的想道,“难道是因为面条撒了一地?她真傻,只要她说一声,我现在立马回去重新给她做一模一样的面条。”他虽然是怀着无比爱怜,无比动心c无比激越的心情这样想在他看来一世的小题大做的,却情不自禁的被她的悲恸情绪感染了,也情难自控的伤心不已起来。然而,这种伤怀之情在某一刻却陡然变成了幸灾乐祸,那种落井下石的兴奋之情是如此强烈,以致他不仅无法克制,简直溢于言表。他愧疚不安却千真万确的意识到,她哭的越伤心,他心里越高兴。在他从未触及过的内心幽暗的这一面,刹那间便滋生了一种强烈的渴念,那便是希望她就这样一直哭下去,哭到地老天荒。

    “什么叫地老天荒?地老天荒是什么意思?”他惊惧的自问。他悸动的心无比认真的感受着伏在他胸口的她的轻微颤动,眼睛却由于思想的恶念重生而不敢看向她。他目光空洞,表情凝滞,脖子直竖,呆愣愣的盯着前方,却没有看任何具象的东西。“地老天荒就意味着死去c”一个看不见的幽影从他的里横空出世一般给了他准确无误的答案,他的灵魂在颤抖,可他的信念却不为所动。他像挥去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一样,用自己坚不可摧的意念厌恶的挥去了这个答案,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地老天荒就是地老天荒,和死没有任何关联。我希望她哭到地老天荒,那是因为我希望自己永远都离她这么近,把她的头永远搁在我的胸口。永远c永c”他忘乎所以的思索着,不禁眉飞色舞起来。然而,那个‘死’字突然像个厉鬼一样跳到了他的眼前,他为之一惊。于是,他又回到了天荒地老的问题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掂量着‘地老天荒’这四个字的深意,越掂量心里越害怕,越掂量越感觉自己罪孽深重。接踵而来的负罪感就像晴天霹雳一样,劈开的不是他的脑门而是他的良心。此刻,他的良心像个天使一样在他的眼前打转,转的他心慌意乱。他看着这个自己从来没见过,也不怎么认识的抽象物,惊恐万状。

    他差一点落荒而逃。但深沉c纯洁而浓烈的爱在千钧一发之际战胜了神志的游离和思想的恍惚。他惊魂未定的低下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之人,惊慌失措到难以自持的地步。他着实被自己这种几乎不用深思熟虑便瓜熟蒂落的邪恶想法惊吓到了。而在此之前,他年轻莽撞c毫不畏惧的心从未被什么东西惊吓到这种程度。此时此刻,其极度恐惧之情就好比一个从不信教的人突然看到上帝显现了。

    当他靠近她,第一次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胸口的时候,就是这一刻,在时间的沧海里虽然微不足道,在爱情的梦幻里却珍贵不已。如此意义深远的一刻,他的内心里却翻涌着一种阴暗的邪念,这种邪念是如此迫切,又是如此强烈,以致让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与此同时也狂喜到喜不自胜的程度。狂喜的是,他终于得偿所愿把如此珍贵c梦寐以求的她拥在了怀里,震惊的是自己竟然希望挚爱的她悲伤,而且悲伤到死。这当儿,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的反驳和抵赖,这都是确定无疑的事实。

    “我为什么希望她死?”他垂下眼凝视着她抖动的肩膀,惊恐的自问。“整整485天,没有一天我不去想她。她,没有任何缘由的成为了我活下去的动力,无论生活多么沮丧c绝望c悲观c无助,只要一想到她,我就充满了力量。可现在我竟然期盼她死去,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如此邪恶?”这样扪心自问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自己五马分尸c碎尸万段。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虽懵懂,但已情窦初开;说青涩,但心智足以成熟。尤其像永恒这种突然被从温室里遗弃到野外的孩子,其心智成熟的过程与其说是跌宕起伏c复杂多变不如说是一蹴而就劳永逸。我们都知道世事变化无常,这促使有些孩子在一夜之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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