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家祖孙几代都是道士,“无道观而游走于人间”的道士。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道士这个行业被冠以迷信二字,”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我道秉承这一观念,不与科学相争,逐渐被新时代的产物打得遍体鳞伤。道家高人隐于山野,江湖骗子纵横肆虐,道在世,渐渐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我父亲从小就崇尚科学,对于爷爷的道法不屑继承,本以为,爷爷的逝去使世间少有的真道从此销声匿迹,然而
1997年的3月2日,归元观。
“方才我以九道法窥探而知,此子体内三魂七魄俱无,仅一缕残魂寄宿躯体,才有一息尚在”
“归元道长,您与家父为同门一族,如今我张家一系出此异状,还望道长出手相救呐!”
“全真道法只为护佑平安,租位全真道一系,我所具备的能力只可保他一十八年,他的躯体极易被鬼魂附身,你张家本系正一道法才是救他的唯一途径。”
“这唉,只怪当年追求潮流,如今父亲去世,正一道法怕是已经失传了啊!”
“冥冥之中自有缘起缘灭,这一十八年,我尽力而为,十八年后,你须将其送往分家之处,以此遏制阴煞之气的无故拜访”
第一章离村
我叫张天蔚。
归元观中,我照常每日放学后都把道观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然后盘坐在三清面前练习一套名曰《归元术》的道法。
“天蔚啊。”
李二爷唤我。我张开眼。脸色苍白的二爷不知何时已立在我身前。他今天的着装很是正式,宽大的干净道袍,头戴一顶紫玉冠,白色拂尘在没有风的情况下也能轻轻微摆这归元观每日访客不多,此时也是傍晚,二爷此番打扮是何意?
“二爷,还有半个小时,我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我说。
二爷的瞳孔里满是忧愁,他长吁一口气,席地而坐:“这《归元术》是一种强身炼体的道术,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如不是这套道术,十八年来,你怕是不会过得安稳。十八岁为你的人生断期归元观不是长久之计,此次远离,也实属无奈之举。你从小便来归元观中陪我两个小时,你我每日论道,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情,我这里为你求了一道平安福,你且每日常备身边,以防不测。”
说着,二爷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粉红色的香囊,上面还绣着两只鸳鸯。
我接过来,有些难为情:“二爷,这颜色c图案,是不是有点”
“天蔚啊,万事不能只看表面,这只香囊二十块钱一个,是最贵的,无论是做工还是细活,都是上佳,尤其这香味,足能掩盖你的脚臭味。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烂肉味!”
“呃!”我打开香囊,见里面夹着一道黄符,用红绳绑成了一道锁。从小道书看得不少,也有关于绑符的书,这种绑法却也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红绳索,锁阳门,牢把主命关,厚丰走阳年”说的便是这鸿运锁系法。强夺他人鸿运,来济润自身,实为违背天道。
二爷脸色苍白,握拂尘的手时不时地发抖,可见是废了少说二十年的道行。
我站起身,双掌半弯相扣,以道家之礼数朝二爷拜了两拜。
“好了,”二爷艰难地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赶紧回去吧,明日午时便要启程,走时切记在村口的土地庙上柱香,以示谢意。二爷已是耄耋,以后也许就不会再见了,最后奉劝你一句:勿有害人之心,勿有夺命之念,世间万物,皆有灵性”
看着二爷,心里有些莫名的心酸,说了几句保重的话,就将香囊揣起来回家了。
妈妈是生意人,常年在外,我爸怕她担心,也就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她。她对我的事也就一无所知。我爸是个乡村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