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里此时已经亮起了灯,雨风夹杂着细碎的砂砾,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雨势渐大,响雷不时地从高空中隐隐传来,向外望去,路上本就不多的行人,也纷纷加快了步伐,跑了起来。
白靖阳快步来到旅店门口,收起油纸扇,轻轻甩了甩,而后放下一直撩着的长衫底角,迈大步步走进了旅店,与店伙计打过招呼后,噔噔噔直接上到了二楼。
前天晚上,他把柳姑娘安顿在这家洪斌旅馆后,临走之时与她约好,今天来看她。二零四,白靖阳借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一路找到柳姑娘的房门口。
“当当当!”敲门声回荡在午后寂静的走廊里。
“当当当!”
隔壁的房门吱扭一声,被人拉开,从里面探出半个卷卷毛的脑袋,脑袋的主人睡眼惺忪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白靖阳,而后便砰地一声将房门大力的关上。
“难道出去了?可这下雨天,她一个姑娘家会去哪里呢?”白靖阳心中暗暗嘀咕。
突然,房门背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吱吱呀呀的响声,而后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睡着了?!”白靖阳自言自语的同时,用手试着轻轻的推了一下房门。
吱扭一声,门竟然开了。
白靖阳站在走廊的光影中,往里望去,只见屋子里并没有开灯,好似还拉着窗帘,此刻整个房间都隐在暗色里,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白靖阳犹豫了一下,便小声喊道:“柳姑娘……”。可是并未听到任何回答。
白靖阳踌蹴了一下,便打算转身离开。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轻咳从房中传了出来,伴着屋外如柱的大雨,若有似无。
白靖阳心中一动,转头向房门上看去,二零四,没错啊?!“柳姑娘,柳姑娘?”他一边轻声喊着,一边满腹狐疑的走进了门去。
密密的雨帘遮天蔽日,仿佛将此时的这间房与世隔绝,白靖阳的声音微荡在半明半暗之间,一切仿若沉在梦魇之中。
“啪哒。”关门声响。
白靖阳顿觉异样,他忙转身、抬眼,向着声音的源头寻去,可是眼前只有漆黑一片,与此同时,一个黑黢黢的高大身影嚯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与他四目相对,一阵劲风刮过。白靖阳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袭来,啊呀一声,翻身栽倒,人事不知。
石榴花下,细碎的阳光洒在梅子色的锦缎旗袍上,明明是艳丽至极,脸上却总挂着看淡一切的无所谓的笑,若有似无的白檀香味萦绕在四周,让人昏昏欲睡,女子伸出手的似远忽近……
“醒醒,醒醒!给老子醒醒!”
“好吵,是谁在说话……?啊!头好疼啊,像要裂开了一样,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想动却动不了?”白靖阳仿佛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大声的嚷嚷。
哗啦一声,一杯冷水浇了下来,白靖阳啊的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可一道刺眼的灯光射来,却让他又赶忙闭紧了双眼。
“哎呦,装死装的还挺像啊,赶紧起来,别让哥几个费力气……”一个男人用沾满泥巴的皮鞋,狠狠踢了白靖阳两脚。
白靖阳用手半遮着额头,缓缓地再次睁开了眼,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西侧的窗子大开着,凉风裹着丁香花的花香,丝丝的吹了进来,大雨初歇,一轮如血的残阳坠在天边,碧空如洗。不大的房间内,此刻已站满了人,门口是店伙计和一个掌柜打扮的男子,而三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子此时正围在他的近前。
白靖阳强忍着头痛,单手撑地,勉强坐了起来。
一个头顶发量稀薄,胖墩墩的矮个警察笑嘻嘻的蹲了下来,“呦,睡够了?得嘞,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我这是怎么了?”白靖阳努力让自己尽快清醒起来,可是阵阵的头痛却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