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庭院本是母亲和父亲多年前的居所,也是白靖阳年幼时生活的地方,屋子里淡淡的檀香,母亲轻柔的话语,父亲宽厚的宠爱,仿如一切就在昨天,可是如今都已物是人非……
白靖阳暗暗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只想着怎么能赶快找到个借口,好离开这个已然面目全非的地方。
“呦,如妹妹真是能说会道,怪不得招人疼呢。”具姨娘单凤眼一翻,紧贴着白老爷站定。
“妹妹我年轻,脑子里也没啥想头,老爷是最了解我的,我一向都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要论这能说会道,以后我还真得跟着老姐姐您,多学学才是那。”如意娘笑的很是爽朗,方脸盘上不见一丝细纹。
“你!……,咳,也难怪妹妹这次这么上心大少爷的婚事,前两日我听人说,如妹妹的表妹家托人来说项,说是想和咱们白家做亲,可这不是乱了辈分嘛,咱们白家大少爷那可是出了名的最重礼数!”具姨娘嘴角微翘,一边轻轻推了推白老爷。
“什么表不表的?老姐姐您这又是打哪费心扫听到的?那潘姑娘家和我家是早就出了五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我不过是看着那孩子品貌出众,又识文断字的,想着或许能中了大少爷的意,这才在老爷面前提了一句。老爷,我这真是一片好心,您……您不会嫌我多事吧?”如姨娘此刻也俏生生的凑到了白老爷近旁,拉长了语调,手中不住的扯着帕子说道。
“不怪!不怪!我家如如心地好,还懂事,我高兴还来不急呢。不过……,你说的那个女娃的照片我也看了,模样嘛还算说得过去,可是就是太胖了些……”白清鑫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不紧不慢的说道。
“哎呀,老爷,胖是稍微胖了那么一点点,可那都是福气,总比那些看着干巴巴的强多了,再说胖有胖的好处,她身体好啊,这要是今年娶过门儿,没准儿明年您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如意娘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鼓动道。
“说一千道一万,那也还得听听咱们大少爷自己的意思啊?而且迎娶大少奶奶这么大的事,也是凭你就能插手的?!”在一旁被连捎带打,气的不轻的具姨娘狠狠白了如姨娘一眼。
“我……我……,哎呀,老爷,我真是一片好意啊,您看姐姐她生我的气了!”如意娘一边扁扁嘴,一边举起手中天水碧的丝绸帕子,擦着本就没有的眼泪。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阳儿好,这样吧,潘家姑娘就算不能嫁进咱们家做正房媳妇,做个偏房那还是可以的。别吵了,都别吵了……”白清鑫一副云淡风轻的闲散模样。
“我还有事,晚饭就不在家吃了。”嚯的一声,白靖阳站起身来,还未等他爹开口,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厅堂。
此刻的省城已然华灯初上,城中心渐渐林立的欧式洋房街区已初具规模,剧院、餐厅、店铺林林总总,听说这都是以巴黎为模板,设计建造的。十几家外资银行的分支星罗棋布,占据了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信步走在其中,仿若置身异域街头,这些变化使得这座原本以面粉和酒精生产为主的边陲重镇,俨然成为了如今整个北方最大的金融中心。而连通邻国的大铁路和国内各线铁路在不远处的城北交汇,亦又给它带来了无尽的繁华与喧闹,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在绚丽光影之下发生的越来越浓墨重彩的悲欢离合。
白靖阳的胸口此刻闷得好像马上要炸开了一样,他一个人茫然的走在故乡的街头,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嘀嘀嘀!”两辆别克d型轿车一前一后,一路鸣着笛,飞快的驶了过来。
“小心!”
白靖阳猛地从神游中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只见一位姑娘此刻正拉着他的胳膊,费力的将他扯到路边,两人堪堪站定之时,两辆黑色轿车也同时在他们身侧不远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