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亮上了七分,女子小巧的鹅蛋脸上,未着脂粉,一双大大的眸子,仿佛一泓秋水中的宝石,光彩熠熠,却又看不那么真切。一头乌发松松的绾成一个连环髻,双耳各带一支羊脂白玉的耳坠子,亦随着她的脚步轻轻地摇曳着,直晃的一旁看着的人心好像都要醉了。此女当真可称得上是弱质纤纤、天资绝色。
“露儿!”方老爷连忙起身,紧走两步上前。
来人正是秦家刚纳进门不足两月的方璐方姨太,只见她直直的看着对面之人,稍愣了一下,顷刻间一层薄薄的水雾蕴满了双眸,“爹爹,您怎么大老远的来了,也没事前来封信?”
方老爹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了几次嘴,最后说道:“你入秦府也有一段时日了,我有些放心不下,也没想那么周全,就是想看一眼你过得怎么样……”
“女儿不孝,让您老挂心了,我原本想着再过些日子,我身体大好了,就秉了老爷,回家看看您,可没想到,老爷他……”说着,方璐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扑簌簌的掉落下来,瘦弱的肩膀轻轻地抖着,犹如风中带露的玉兰花,直看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我也是前一阵接到你的家书才知道,你这刚进门没两日,身体就不爽利,我是日夜忧心,实在放心不下,可没想到这秦府,咳……”方老爷看看一旁坐着的杨山,欲言又止道。
“爹爹,您别担心,上个月,我吃了大夫开的药,已经大好了。而且现下,我这点小病,也算不上什么事。”方璐用手帕沾了沾脸上的泪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还未等方老爷再开口,只见刚才一直眼神呆滞的杨山一个箭步窜了过来,站在方璐身侧,笑嘻嘻的说道,“方姨太你身子娇弱,这府中事情又多,还竟有些不开眼的奴才,以后你要有什么需要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大可和我说,现在我表哥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不过你放心,这家里有我给你做主,没什么人敢欺负你!”
方璐微微侧身,低下头去,并未答话。杨山满面是笑,不住的看了又看,恨不得把一双眼睛长到方璐身上去。而在一旁冷眼旁观多时的王鸿则不由得心中暗骂。
方老爷揣着手,坐了一会儿,当着秦家上下,还有警察的面,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只好站起身,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自家女儿,“这里面是我带来的一点上等西洋参,能解热,补气养阴,咱家家贫,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你回头和乌鸡一起炖一炖,给秦老爷每天吃一些,秦老爷身子早些好,你也能过得顺遂。”
方璐看着父亲递过来的包裹,缓缓地抬起双手,接了过来,紧紧地搂在怀中,“女儿让父亲劳心了,女儿不孝!”
方老爷别过脸,叹了口气,“那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珍重,对了,走前我想见一见秦老爷,看看情况,好歹说上两句,才好放心回去。”
杨山一把搂过方老爷的肩膀,十分熟捻的说,“这有何难,您大老远来一趟,见上一面也是应该的。”说完才想起坐在一旁的王鸿,忙又嬉皮笑脸道:“长官,这岳丈见女婿不妨事吧?”
王鸿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但也未做多言。
几人随着管家,脚前脚后的来到院中的西厢房,只见一个警察和两个壮实的家丁正坐在房中的圆桌旁,闲话喝茶。三人一见几人进屋,连忙起身。在他们身后是一张黄杨木的大架子床,四根床柱上各系着一条大拇指粗细的麻绳,一个五短身材的大汉此时正被捆手捆脚的绑在床上,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威风八面的秦家二爷秦猛。
此刻的秦猛面色潮红、双眼微闭、胡子拉碴,不时地摇下头,口中嘟嘟囔囔,念念有词。方老爷一看昔日霸道张扬的秦老爷变成了这副模样,不由得也是大惊失色,连走几步上前,仔仔细细端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