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吾抬头望了望天,低头又抠了抠土,百无聊赖至极,菩提伞随意地斜倒在他身后。
“哎呀,洗干净了就是舒服!”
严化从隔壁房间走出来,恣意地伸了个懒腰,来回舒展了几下双臂,精神倍爽。他沐浴完毕,一身干净,不像甫来时那样狼狈不堪,淡灰色内里,米色外衫,腰间佩块白玉,轻描脸面,淡写五官,给人一个映入眼里便深入脑髓的印像就是——文弱,风吹就倒。
这种人,竟能云游四方,安然无恙。
他冲凤吾微微颔首,并没说什么,直走进上官选所在的厢房,去到床前,俯身探看。其余两人跟了上来,侯在一旁。
正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上官选这是骨头碎了,筋脉也断了。
严化道:“上官大人,您真该庆幸您出身在仙门,修炼了法术,稳固了魂魄,若是普通人,处在这种情况大抵早一命呜呼了!”
上官选冷冷道:“我倒宁愿痛快死去,好过这样不死不活,做个废人!”
一想到自己此生再无亲手抓到南无飞燕的可能,他便心灰意冷,心里还起了可怕的念头,自己若是早些死去,早些投胎成人,或许尚有机会。
“蝼蚁尚且偷生,上官大人又何出此言。”严化劝慰他道“况且还有我严子棱在,虽无起死人而肉白骨之能,但救人于将死,乃是在下之长。”
这时,凤吾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真的能救上官?”
经此一问,严化缓缓把脸转向凤吾,笑道:“严某多年前救活过一个刚死的孩童,他现在已长成,大概和年公子是一般年纪吧。”
见他说完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移,面露得意之色,凤吾有种他说的小孩正是自己的滋味,心下恶寒不已,有意无意地躲了开去,只当他是在说“我能令那小孩起死回生,自能救治上官神捕”。
严化把杜雪若带来的盒子里的药材翻捡了遍,九连银环c兰兰草c云壁菇c羊参不禁慨叹道:“杜小姐家真是财大气粗啊,出手都这么阔绰!”这些药材,沁着特有的香气,他搓着手,激动之色跃上眉间。
仙草灵药,其于普通人而言可治百病,于修仙者而言则可大增修为,又极不易得,常生在凶险之境,往往只有仙门中人才能冒险取之,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不能得之,更不敢求之,所以,要么有市无价,要么有价无市。杜雪若带来的药材虽算不上上品的,但亦只能在道门的法会期间才能以高价买到。严化纵使医人无数,然而就连这种中品也只能零零星星见到过几回,今日一下这么多摆在面前,怎能不咋舌叹之。
“这些都是我爹辛辛苦苦寻来的,你给我小心点用!”杜雪若托着下巴,上半身压在倒得空空如也的盒子上,嘴上随意说着,目光却忍不住往坐在门口的白衣少年身上看去。
情之所动,难以自禁,说的就是如此吧。
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隔了些距离,杜雪若轻声问道:“你怎么了?看上去很不高兴?”
凤吾低垂着头,脸埋在膝盖上,奶着声音道:“没有哪里不高兴。”
“还说没不高兴?声音这么低沉?”
“没什么,只是觉得严化他能医治上官,你呢能带来药材,而我什么都做不了都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
风轻轻拂过,两道身影,一白雪,一红梅,静静坐在那里,守卫巡逻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嗒嗒”响在耳畔。
少年心思,寄上飞云,带到天外,终有一日他定能
“严某倒有件事要劳烦一下年公子了。”
一发思绪被拉了回来,凤吾立时起身,转身正与走出来的严化迎面而立,他终于不用再干呆着,总算可以帮的上忙了!问道:“要我做什么?”
龙丘之下,百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