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幽深不见天日,热天里不失为一处简陋的避暑“胜地”。当地人便给这里取了个诨名,叫做“鸟脖子”。
汤继之挑了张里侧靠墙的椅子面墙而坐,装着黄冠凤头的鸟笼就搁在旁边的桌子上。
不多时,身后便有了一阵扯椅子的响动,几个汉子忙完一天的劳作便来此处休息,等到他们媳妇做好了晚饭再回去。方坐一会儿,这群人就开始细细碎碎起来了。
其中一人说道:“你家媳妇饭做的快么?我家的贼拉快,我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另一个怂恿道:“多玩会儿嘛,忙活一天了好容易来放松一下。”
剩下人也跟着附和:“是嘛,多玩会。”“你不会怕老婆吧?”“没事,大不了来哥家吃!哥家饭多!”“哈哈哈”
步声嗒嗒,鸟鸣嘶嘶,大抵是有人在逗鸟,这里人流混杂,来这里的人也喜欢谈天说地,在这里走一遭,便能听到一两条新闻异事,久而久之,这里逐渐变成了成了很多小道消息的流通地点之一。
有个汉子突然道:“哎,今日那个道士观子上梁,你们有去送礼吗?这可是咱们乾溪第一家道观啊!”
有人答:“哪轮的到我们啊,自然是那些有钱人去送咯!”
另有人嬉笑道:“一个铜板也是礼啊,去蹭蹭仙气,说不准将来能生个文曲星,哈哈”
“”
“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了今天遇见的一件怪事。”
听声音便知是福运菜馆的那个小二,此人人情练达,四处逢源,什么小道消息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听他如此说,汤继之起了兴趣,竟不顾忌讳侧耳倾听了起来,笼子里的鹦哥儿也学着主人模样歪着脑袋梗着脖子。
小二犹疑道:“这事儿我也不好说,怪怪地。”
“我说啊小二哥,你吊人胃口这就不厚道了,快快说来!”
“说嘛说嘛,别扫兴啊!”
小二神经兮兮道:“嘘,那我说了啊,你们别给我说出去咯!”
众人齐呼:“保证不说!谁到处八八谁就是小狗!”
小二这才放心道:“今天啊掌柜的让我去那道观送礼,结果啊我一进道观你们猜我看到啥了?”他把声音压地更低了,不过汤继之依然能听到他说的什么:“我一步跨进道观门就撞见汤县令家的小公子和道长在那里手牵着手c面对着面地站在那儿不动!你们说他们在干啥?”
大家仿佛都懂了,唏嘘了几口,又有人道:“他们俩个不会那啥吧?平白无故地俩大男人手牵手面对面?”
“我早就知道他们俩了,那汤二公子以前在渡头撑完船就回家,自打那道长来了,天天往道观那里跑!”
“对对对,我碰到过俩回,跟他打招呼问他咋跑观子跑的那么殷勤,他跟我说是向道长求问道法,全乾溪的人谁不知道他汤二公子素来最不喜道人了!”
“啧啧啧”
他们聊了一阵又很快换了话题,瓜田李下,扯完东家的茶扯西家的饭,等西天最后一抹红晕尽消了后就各自叽叽咕咕地散去了,自始至终都没发现角落里背对着他们并把他们的谈话尽收耳底的汤继之。
对于这群人所说的自家小儿子的绯闻,汤继之并不甚在意,冷笑几句,无聊之人是最喜掰弄是非的,必要时添油加醋也是有的,正所谓,市井之言,不可尽信。
在外面消遣了一会儿后汤继之便回了家。迎面正撞上小儿汤渠手里捧着一个大红盒子乐滋滋地往门里跑,便唤住了他询问。
“几天后便是风尘道长的仙辰,这是我给道长准备的寿礼,”汤渠挠着头一脸难为情道:“爹,您帮我瞅瞅我送的这礼行不?”
汤继之摸着羊须道:“送礼贵乎心意,你若真心送他,他必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