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与我师兄弟一场,你们好生善待他的儿子行云。”这样的吩咐。
平日里,碍于自己的身份和面子,墨仲礼也只能装出一副大仁大义模样严禁门内弟子因他师兄之罪欺凌他师兄的亲儿。如今他一走,巫行云夜里是不用受苦可以睡个好觉了,可白天要受到昔日玩在一块儿的师兄弟们的各种唾骂各种冷眼与各种殴打。
成了哑巴,有苦说不出,巫行云没办法帮他与父亲辩解。每天干着比杂役更多的活,像条狗一样,谁不高兴了都能照脸呼他一巴掌。
挣扎着不知多久,终于跌跌撞撞来到了杂役吃饭的食堂,早已过了饭点,饭盆空空如也,菜碗里更是渣都不剩。“没你的饭了!”一鼻孔朝天的胖子粗声粗气走过来道:“去,把碗都给洗了!洗干净点!别给我偷懒!”
胖子说完打了一响嗝,背着手哼着曲正要走出食堂,发觉巫行云还捂着肚子扶在一张桌子上动也不动。不管他已浑身是伤,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磨蹭个什么,快给我去洗,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啊,告诉你,你现在连我门房前养的那条大黑狗都不如!”
玉昆河水淙淙而流,巫行云拖着个比他身体小不了多少的桶来到河边打水,看着就很吃力。蹲下身子,看到清澈的湖面上倒映出的自己,紫一块乌一块,星点遗留的血渍嵌在干巴巴的泪痕中,看不出是个人模样,更不消说这是几个月前还养尊处优c被众星捧月的大少爷了。
“想报仇吗?”
突然,水中倒影表情变得凶狠,一个阴冷的声音如回音般从四面八方传至耳畔。巫行云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见没有得到回应,那倒影狞笑着在湖面掀起阵阵涟漪:“想要把自己被剥夺的一切统统都讨回来吗?”
巫行云什么也说不出来,怔在原地,直到那倒影在水面上升出看上去实实在在的一只手来,他才惊骇无比地嚎啕大叫着跑开。
父亲说过,玉昆河自巫山流下,到北齐剑宗为止,途经三城八镇,难免会带来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门内早有严令,小于十二岁的弟子不得靠近河边。而巫行云如今的情境,又有谁会管他死活。
六魂无主地躲至一处假山石后,他大口喘着气,冷汗不住地往外渗。心想着,顾业平师叔——他父亲的另一个师弟正在附近给弟子授课,那东西应是不敢过来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惊愕中传来声严厉的责问,抬头看时,顾业平师叔正立在他身前,单手负在背后,脸上有几分愠怒之色。
巫行云比手画脚地想要把刚刚他在河边看到的东西告知师叔,可是师叔并不理会他的这一举动,不屑地讥讽他道:“怎么,想偷学道术?你学了有什么用,到头来像你父亲那般走了邪路害人害己,还不如当个废人!”
说罢,用力一甩袖口,转身离去了。
以前,顾师叔对自己很好,平日里下山帮人除祟时,总会带些稀奇玩物给他,有时会摇着个拨浪鼓逗弄他:“行云双眼灵气汇集,他日定可超了七琮师兄你成为道界的一代宗师啊!”父亲当时不甚在意地轻晃其首,只当个笑料。
那张总是带着些许慈笑的脸面渐渐模糊,那段记忆恍似只是梦里一般。
“咕咕叽叽”
“咕咕叽叽”
“咕咕叽叽”
两天没进食,火烧胃般的痛苦令巫行云难以入眠,饥饿难耐地在柴草上滚来滚去,弄出一阵“噶拉嘎啦”的声响。又想起了白日的所见,惊惧得愈发睡不着了。
漆黑的屋子里,堆砌的柴草层次不齐很像父亲书房里的图画本上画的那些青面獠牙的恶煞,一瞬间就可将他咬成肉沫。
闭上眼睛,各种怪异幻想又频频生出。那些阴影中会不会有一双没有瞳仁只有眼白的眼睛正死气沉沉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