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走下了去天峰。
灵海内的剑元,再一次枯竭。
知用境的剑元,依旧无法占据无垠灵海中的一隅,好在剑果的根,已经扎下。
小院天空上的星辰,似乎比别处更亮。
羡鱼渊的薛定,打乱了方源的计划。
却引起了方源的好奇。
因为羡鱼渊薛定的剑术,让方源想起一个人,同出一源的剑修招数,除了传承,别无他法。
每个剑修,或者说每个修士的道,都是不同的,同样的修行法门,在不同的修士手中,都会衍化出不同的道。
一千个修士,就有一千种道。
“这局棋的另一方,似乎已经露出了冰山一角。”
方源重新将瓷盘中的辰沙聚拢,然后又重新打乱,棋局的一子,已经落下。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看着溢满庭院的似水月色,方源吟出了曾经那个豁达的老友的文章。
一起看浮云,喝美酒的日子,真让人怀念。
不过得下完这盘棋。
“那个老家伙,不会还在海河洲吧?”
方源又开始推演星辰。
恒河沙有万千,总有一颗会在手中跳动。
沧溪的谁还在流,逆折峰的月色却不再明了,因为看它的人,有了疑惑。
松溪洞的少年们,这几天都很激动。
半年的修行已经有许多人晋升到了知用境,一剑宗的规矩,试剑大比将要举行。
优胜者,可以自行选择师承各峰。
要参加试剑大比,首先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剑。
剑修一生只有一剑。
所以,每个人都在激动与慎重中煎熬。
逆折峰下的沧溪河畔,聚集了各洞的众多弟子,想要拥有自己的剑,就必须走上充斥着剑气与剑意的逆折峰。
苏有生一如以往在沧溪河畔修行。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苏师姐今年好像要参加试剑大比。”
“你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去天峰的禁制,不知怎的,竟松动了。”
“对,苏师姐的目标是盈尺剑!”
议论的都是数年都未曾晋升知用境的老弟子。因为苏有生正式进入逆折峰的日子,正是他们那届的试剑大比。
眼尖的人,竟看到了苏有生手腕间的手链。
那是方源的绕指柔。
一阵喧闹之后,开始有人沿着沧溪向上游,也就是逆折峰上走去。
领头的多半是新晋升知用境的松溪洞的弟子,一剑各峰各洞的老弟子,则冷眼旁观。
没有走过逆折峰山道的弟子,永远不会懂得这世上竟有这般艰难的道路。
不多时,各洞老弟子们的好戏开场了。
抵不住凌厉剑意侵袭的松溪洞弟子们,纷纷狼狈地从山道上退下。
例外,总还是有的。
严牧仍在山道上走着。
清丽少女姜婳在山道下担忧地注视着严牧的每一步。
还有一人。
周钧这个被方源抢尽风头的少年,此刻也走在山道上。
山腰处,却早有一人拔出了无主的飞剑。
沂南,归去峰仅次于顾静笃的骄子,拔出了属于自己的剑,这是他斩断过去的利器。
这是顾静笃告诉他的。
但他,不想忘。
他现在的所有,都归功于一人。
方源。
一道新的剑光,远去了。
严牧也拔出了自己的剑,但他却无力驭剑,所有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