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传统中,一个人死后会在屋子里弥留下他生前的智慧与力量,头一个在里面睡觉的人会在梦境里得到他的传承。
巴西勒不是太懂密林人这种乱七八糟的传统,他蹲在火坑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裹着一大把用树枝穿起来的野猪肉和半只兔子,油纸包被寒风吹的冰凉,他只好把肉串摆在火坑上加热。
油脂顺着肉块滴在火坑里,迸溅出炫丽的火花。巴西勒听见哈桑使劲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他会心一笑,抓起略微烫嘴的肉串吃了起来,肉串表面撒了一层密林地独有的野山椒碾成的粉,吃起来又麻又辣,令人胃口大开。
“你吃东西时不要发出那该死的声音”哈桑盘腿坐起来,怒目道。
巴西勒举起肉串:“你要吃么”
“你这个小兔崽子真该死,我本想好好静一静的”哈桑蹦下床盘腿坐在皮垫子上,一手夺过肉串,嘴里发出咀嚼的声音,比巴西勒更加吵闹。
巴西勒笑嘻嘻的凑到他身边,一段时间的相处让他们较在雷堡时亲密许多:“你平常不是挺喜欢热闹么,宴会上有那么多好吃的,还有你最喜欢的烈酒”
哈桑呆滞了一下,双手无力的垂下搁在膝盖上:“我讨厌这里,讨厌密林人,我想回家”
“我也讨厌这里”巴西勒附和道:“这里又干又冷,自从来到这里我的脸干燥得像树皮,嘴唇总是裂口子”
“我指的不是这里的气候”他叹了一口气:“在我没遇见维克之前,我是个快乐的庄稼汉,那时我有一个美丽的老婆,她美得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但是后来她跟一个密林人跑了,我把家里的田地卖了,背着盘缠来密林地寻找她,但是茫茫林海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我心灰意冷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正要找棵树把自己吊死,就在那时我遇到了维克,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跟着他回到了雷堡”他说着自己悲惨的过往时,始终无神得望着火坑,空洞的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火苗。
一片寂静中,门吱啊一声打开,维克爵士浑身沾满了雪和烂泥巴,手里攥着一只大酒囊,他看起来醉得厉害,摇摇晃晃得夹着一片风雪走进来,他此时没有穿着往日身形影不离的皮甲,反而穿着一身密林风格的毛皮大衣,背上披着一整张熊皮做成的连帽短斗篷,泛着油光的黑色皮毛在冷风中熠熠生辉,斗篷的帽子是用熊头制成的,它巨大的牙齿依然镶嵌在上面,原先眼睛的位置换成了两颗漆黑金属眼球,两只前爪被缝在一起,代替胸搭扣的作用,两只后爪随意搭在身后。
“啊哈,真痛快哈桑,真可惜你没有参加,我们在大雪地里摔跤,安格斯的儿子力气可真大,简直像一头牛。”
维克爵士的话没有得到回应,一时寂静无声,于是他伸手在哈桑眼前晃了晃:“嘿,伙计,你在想什么”
“哈桑先生在和我说他年轻时的事,说起了他的妻子”巴西勒替他回答。
“屁,这算什么破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那女人指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小伙子你给我听好了”维克爵士夹住巴西勒的脖子哈哈大笑,全然没有平日里板着脸,紧张严肃的样子,他的嘴呼出浑浊的酒气喷在巴西勒的脸上,熏得他一阵恶心。让开点你这个老混球”维克爵士用脚把哈桑踢开,坐在两人中间,他太醉以至于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度,哈桑侧身倒在地上,朝他甩了个白眼,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出言讥讽。
“一个月后就是整个密林地的酋长大会,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巨鹿盆地,我去那里接收自己的领地,而你呢去那里讨老婆”说完他灌了一口酒,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巴西勒看着维克爵士因醉酒而变得通红的脸,惊讶得说不出话。
维克爵士哈哈大笑,重重锤着他的背:“没想到吧,我可是给你讨了个老婆,还是酋长的女儿呢,其实安格斯不止一个儿子,另一个儿子和两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