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拍打着窗户,雨水挟裹着枝头的落叶,在空中肆虐的摇晃着。天空阴沉了下来,乌黑色的云块儿层层叠叠的累加。宛如压在头顶的一块儿巨石,让人喘不过气来。
司刑房与浣衣局仅仅隔着一道水塘,却是因为地处西南,鲜少有人来往。故而此地格外阴冷,就是浣衣局的侍女路过此地,也会匆匆而过,毫不停留。似乎司刑房,就像是一个晦气的地方。
通常被打入司刑房的人,多半是出不来的。杖刑也好,夹手指也罢,皮鞭抽打之类的刑罚,都是家常小事。处在内宫的主子们,又岂会怜惜这些奴仆的生死?
只是而今红袖身为六宫贵人身份,忽然被押送至此。可见也并不符合宫规的,按照天朝后宫规矩,即便是妃嫔犯了错。也只能够有内官舍来处理,最坏的处罚也会是冷宫。
由此可见,青鸾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冲昏了头脑。她想到红袖的深深心思,还有与楚云昭的关系。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因此才会下了这道命令。司刑房的朝晨姑姑,却不敢管。
“难不成,你们是等着李红袖害了皇后娘娘,才要来管事儿么!”青鸾怒气冲冲的冲着众人吼道,“你们如今只管想法子,让她承认便是,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但见青鸾火冒三丈的迈入牢狱的大门,然后看到安然自若的红袖。正端坐在桌案前,静静地饮着茶水。气不打一处来:“解药!快些拿出来!我或许还会饶了你的性命!”
“可是储秀宫的人都知道,是你穆青鸾给了皇后的丸药呀,”红袖颇为洋洋得意,“若要论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关我什么事儿?正所谓各人各取利益罢了,穆姐姐这些年难道还不明白?”
果不其然,这便是当初青鸾所担忧的一处。是了,前日自己去储秀宫送的丸药。也被刘子凡太医验证,夹杂着罂粟的粉末。她如今找谁说理去,可见这次青鸾成了被动的一方。
询问不到结果,也找不到解药。可该怎么是好,红袖见青鸾这般惆怅。遂从衣袖间,掏出一只瓶子来:“这是剩下的丸药,也就只能够供一个月。总不能让皇后就这么死了,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红袖忽然递出来的小瓶子,青鸾有些迷茫:“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有七色海棠中的罂粟,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寻常后宫人,怎么会得到这些东西,可见另有目的吧。
“实话告诉穆姐姐吧,如今海疆贼寇作乱,朝廷让家父前去派兵镇压,可是这粮草的银钱”红袖支吾了半天,才说道,“家父唯有通过销售罂粟,从中获取利益,转而购买粮草。”
原来,红袖一直在替父亲做着罂粟的交易。却又怕被朝廷发现,故而以“购买粮草”为借口。转而又嫁祸到自己和皓雪皇后身上,期许获得正当途径,赢取更多利益。
青鸾猛然一听,更是吃了一惊。她只是知道,苏家的兵权甚是强大,难以应付。谁料到李家亦会通过红袖,将罂粟生意做到了内宫!即便是查下来,皓雪皇后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风吹来,晃荡着廊檐前的几盏大红灯笼。离开司刑房的时候,青鸾的心情格外沉重。如果罂粟就这么无限制蔓延的话,家国社稷可不就是不溃自亡了。躲在远处觊觎的外族,很容易趁虚而入。
七色海棠,罂粟花。这两样花朵的名字,在青鸾的脑海中萦绕。如果才能够找到足够的证据,彻底绊倒红袖呢。她想到了离若,如果让苏家来伺机对付的话,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穆姐姐在想什么呢?”是秋影的声音,她从浣衣局出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青鸾眉头紧皱的样子。一句话将青鸾拉回现实,青鸾看到秋影的时候,方才觉着满目心事,都可以有处诉说了。
九曲桥旁的小亭下,青鸾将自己心中的疑虑,一一告诉给了秋影。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