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爇捂住自己的耳朵，乔令曦拉开徐爇的手，笑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么就不听？”

    乔令曦找了一圈儿：“我手机呢？”

    徐爇把床头柜里的手机递给乔令曦，乔令曦打开相册，从第一张开始讲给徐爇听：“这照片是2006年的，那时候你跟谁都不说话，就自己一个人压抑着，而且也没上幼儿园什么的，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我在我们部队旁边儿给你找了个寄宿学校，那主任说什么年龄小，死活不要你，结果你一句话没说，在黑板上列出了一整道的函数解法，把大家都吓坏了。其实当时我特开心，特骄傲，有这样聪颖的妹妹。你看你那个时候呆呆的表情，傻不傻？”

    徐爇微微一笑：“哪里傻了？”

    乔令曦的手指划过屏幕，接着说：“这是2007年的夏天，你放学回家被一个壮汉尾随，你想着甩掉他，没想到反而进了死胡同，碰巧那天是月末，我休假回家去学校接你回家过月末假，就看见你被那个男人推倒在地上，我上前一个过肩摔把那人甩在一边儿，然后给你披上我的作训服，把你从地上拉起来，你还记得你跟我说了什么吗？”

    “教我格斗！”

    乔令曦点点头：“对，就这四个字，是你来我家一年来，说的第一句话。我一有时间就把你带在身边，格斗这个东西真的不好学，我现在还记得你一次次摔倒在地上，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坐在地上疼的眼泪直打转，然后边倒立边满脸怨恨的看着我。其实那个时候我特别想说，有些时候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太爱你，所以要让你自己站起来。

    也许是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你明明特别怕我却依旧顺从我，每次都会特别努力，不管是学习还是格斗，对于我的话都是绝对服从的。有一次忘了因为什么事儿，反正打了你屁股一巴掌，然后一见我就往后退，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直到后来收拾你书桌的时候发现你的日记本，才知道是因为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之后我去找了我们特战队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跟我说，要用心换心，才会让孩子从心里感觉到爱和安全。所以我才会想起打手板的方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没有让你成才，也是我的过失。”

    徐爇的鼻子酸酸的，说：“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秘密！”乔令曦翻到下一张照片，指着站在发言台上的小徐爇，说：“这是2013年，你初中毕业，你站在人群里小小的一丁点儿，瘦瘦的小小的。那个时候你的性格开朗很多，至少班级里有朋友了，能和老师正常沟通了，会偶尔和我顶个嘴，然后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我喊我哥哥了。看着你一点点成长起来，真的特别开心。”

    乔令曦翻到下一页：“这是前年你到武警学院报到的那天我拍的，我不止一次希望你能找到自己追逐一生的事业，如今终于实现了，心里特骄傲。后来在队里看见你拼命训练，不断提高，也看到了你一次次受伤，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还是硬撑，所以心疼超过了高兴。”

    徐爇没支声，继续看着乔令曦手机的照片：“这个是你那次在医院扶椅上休息，我当时看到你缩在那里，像有刀子扎进心里一样，心疼也愧疚，你应该有更好的家庭，应该得到更好的生活。”

    乔令曦放下手机：“我很抱歉，你在我身边十三年，我没有给你丰裕的生活，让你一直生活的很拮据。”

    徐爇微笑着说：“你是没有给我优越的生活环境，但你教我格斗和知识，让我生活得更好。”

    乔令曦继续说：“我很抱歉，你在我身边十三年，我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让你常常要忍受我母亲的无理取闹。”

    徐爇摇摇头：“你是没有给我温馨的家庭环境，但你细致周到，让我感受到家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