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跳下来的时候,那个男生用手撑住了墙。
是擦到手了吧,手上隐约有一块红,在他那白的过分的手上格外的刺眼。
老校医转过身来,递给她一瓶药酒:“诺,拿去吧,早晚各敷一次,一个星期就好了,记着,别做剧烈的运动。”
时白接过药酒,看着绷带卷的眸子一动不动。
她的手指紧了紧,还是指向了那卷绷带:“医生,顺便给我一卷绷带吧。”
“这大夏天的,你要绷带做什么?”话虽这么说,但老校医还是给她拿了一小卷的绷带,“你的脚最好不要缠,容易积淤血。”
时白乖巧的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她将绷带揣入口袋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揣在裤袋里的手有多紧。
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不管他琴弹得多好,多有实力多有才华,都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她就这么看不得吗?
其他地方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手。
呼
时白长叹一声,重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忍了忍没有将裤带里的绷带卷扔掉,才慢悠悠的朝美术系教室而去。
她时白走得有点慢,虽然脚踝伤的不重,但走起路来还是隐隐作痛,只不过时白不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很弱,即便是痛,也走的和平常一样。
远远的,时白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教学楼前抱着一大堆画纸的女生。
另一边。
同一个医务室,同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的老校医,不同的穿着浅蓝色衬衣的淡漠男生。
裴行之本来都已经走回了公寓楼下,但是,手掌被擦伤的地方隐隐的发热。
他本来是不想管的。
毕竟,他以前还受过更重的伤,都没怎么管过。
但是,等走到了宿舍楼下。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人曾说的话,还有那张白皙柔弱的手被缠上绷带的照片。
“今天手不小心擦伤了,你看我包扎的怎么样。”
“虽然别人不理解我这么小的伤口为什么要用绷带,但是,你知道吗,我这双手最大的用处就是弹钢琴了,所以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elvis,你是唯一理解我的人。”
裴行之低头,看着那擦伤眸子里深沉似海。
良久,他还是调转了身子,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老校医大概没有见过他,但是他一身的贵气也让人难以忽视。
“同学,需要些什么?”
裴行之懒懒的站着,有种说不出的清贵慵懒,眼眸随意的一瞟,朝着架子微微抬了抬下颌:“给我一卷绷带。”
老校医转身的动作一顿,边拿绷带边笑道:“今天这绷带怎么这么受欢迎,刚刚那个小姑娘也要了一卷绷带。”
裴行之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但老校医像是来了话头一样:“真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明明没受多大的伤还用绷带,难道是什么新的潮流?”
裴行之接过绷带的手一顿,会是她吗?
不被人理解的包扎方式。
于是,他快速的接过绷带,没有接老校医的话,只是清冷的道了声谢便离开了。
裴行之快步的走出医务室,但没走几步就突然想起来。
这样追出来有什么意义呢,连人都不知道在不在这里,却因为一卷绷带就乱了神,还真是不像自己了。
平静之后,裴行之便回去了。
路上,他自己熟练的给自己的手缠上绷带,这种事他已经做了千百遍。
虽然,他还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小伤,但是,看着自己被缠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