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光合一家三口围坐一桌,一片沉默。张光合叹口气,苦着脸道:“英华,这事是刺史大人的意思,咱家可惹不起他啊。”
阮夫人瞥了一眼张光合,道:“你也就嘴上这么说吧,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我还不知道你?”
张光合怒道:“放。。。”
阮夫人把眼一瞪,抬手一指,张光合硬是将那个“屁”字给憋了回去,道:“放。。。放放放。。放下胳膊!”
阮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少废话,我说的不对么?这回你怎么不问问英华的主意了?”
张光合道:“儿女婚事,大人自然要把关。”
阮夫人道:“我把你刚才没说的那个字说了吧,屁!你就是嫌贫爱富!”
张光合又要张口,张英华道:“爹,我不同意!”
张光合道:“闺女,我刚才不是说了嘛。。。”
张英华道:“你们白天说的话,我在后面都听到了。那人都三十多了,你叫女儿怎么跟他过啊?”
阮夫人道:“没错,女人就是不能找年纪大太多的。”
张光合一听这话,不乐意,道:“哎,你这是什么意思?嫁给我后悔了是吧,我还。。。”
阮夫人把脸一扬,道:“就是后悔了!你还怎么样?”
张光合强忍怒气,道:“咱们说的是英华的事,你扯上我们做什么?”
张英华道:“爹,你别说了,我觉得母亲说的有理。”
阮夫人喜道:“那是当然,我可是个心地正直的人。”
张光合气得直翻眼睛,道:“我的傻闺女,男人大了才懂事,才懂得照顾人,你看你母亲,在家里说一不二,我多疼她!”
阮夫人一想也是,便道:“这也是。。。”
张英华道:“可。。。”
张光合又道:“徐元化虽然年纪比你大不少,但人家是军官,又深得潘大人器重,早晚得有大出息,你跟了他,以后的日子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青牛,是一表人物,我见了都喜欢,可他毕竟是个平头百姓,而且还是个村野莽汉,要我看,连杨建瓴和吕信长都不如,他能是个过日子的人爹是过来人,你就听我的吧。再说了,你跟他不过是一面之缘,谈何喜欢不喜欢?”
阮夫人道:“你懂什么?男女之间,有时远远一眼或是擦肩而过,就能让人心驰神往,你还整日附庸风雅,这些都不明白!”
张光合不以为意,道:“那能当饭吃c当钱花?咱们要过日子,讲什么眉目传情c心有灵犀,那不过是些酸腐文人写来聊以慰藉的醉话!这世上有几个过着诗情画意日子的人谁都想,可谁能离了世俗而生!”
张英华低下头,犹豫起来。
阮夫人也寻思了一会儿,道:“英华,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我一直对你都是真情实意。这些日子,我催你爹赶紧给你找人家,一是觉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二是也觉得咱家新来夏州,也没个至亲,想让你早日成家,也好能照料我们。我的本意是给你找个入赘的,但今天你爹这番话,我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至于你听不听,为不为这家着想,我都不怨你。”
要说还是阮夫人厉害,这一番话下来,张英华缓缓抬起头,叹了口气,道:“那就听你们的吧。”说罢,站起来,转身出门朝后房去了。
张光合见女人这般模样,反而心里不落忍,也跟着站起来,道:“英。。。。”
阮夫人也叹了口气,道:“这样确实委屈孩子了。”
张光合摇摇头,转身进里屋了。
张贵安从山里回到城里,已是黄昏时分,在店里简单吃了饭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饭,张贵安想着昨天青牛的嘱咐,便准备再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