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厨房里还有粥,这个大哥哥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中年妇女语气中略带责备。
“娘,我知道了。”小女孩说,然后将嘴巴凑到楚天珺的耳朵旁,小声地说:“大哥哥,我不知道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我自己去厨房盛粥。”
小女孩说完,就跑去了厨房。
中年妇女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向楚天珺解释道:“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从小便没了父亲,我总想补偿她些什么,所以从小就一直惯着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讲礼貌。”
不得不说,中年妇人笑起来还有几分姿色,只是年纪稍大,有不经常打扮,所以看起来很是俗气。
楚天珺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卧在靶场里,顶着倾盆的大雨,练习打靶。所以在他的眼里,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应该是躺在沾满露水的草地上练习枪法才是。
正当楚天珺还想着这想着那的时候,小女孩两只手端着有她脑袋大的碗从破旧的厨房里走了出来,碗里装满了白粥。
中年妇女连忙过去,接过碗,放到木桌上,嘴里念叨了两句,像是在责备小女孩。
小女孩像做错事了一样,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连忙解释:“大哥哥一天没吃东西了,肯定要喝很多的粥,所以我就多盛了一些。”
她不知道,久饿之后不能饱食。
楚天珺没有想到,他已经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一个平凡家庭的生活,并且在这个家庭里,所有人都愿意给予他无私的帮助。
而上一次他感受到这种人性的温暖的时候,是在十多年前。
那个时候,他住在孤儿院,经常被一些大个的男孩子欺负。有时候,他也会反击,但是孤儿院的那些管理员都会毫不留情地用木尺抽他的掌心,甚至会打得他的手掌流出很多血。
对他来说,在孤儿院里最快乐的时光并不是和院子里小伙伴相处的日子,而是他悄悄跑出孤儿院的时光。
孤儿院东边布满锈渍的铁栅栏有一道很小的门,因为常年没有人维护,小门上的锁已经锈化了。
一天下午,他无聊在铁栅栏下玩,意外地发现了这道小门。
于是,他偷偷地跑了出去。出了铁栅栏,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堵土墙。土墙很陡峭,上面长满了野草,他费了很大劲才爬上土墙的顶部,手臂被野草上锯齿状的倒勾划破不少,有的划痕处流出了细细的血丝,那些痕迹宛若是胜利者归来的勋章。
当他爬上土墙的那一刻,他发现了一片新的世界。
映入楚天珺眼帘的是一片金黄色的,一望无际的果园,而这丑陋的土墙不过是果园地形高处的一块土筑围墙而已。
后来,他就遇见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一个小女孩。
他第一次遇见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穿着粉色的蕾丝裙,白色的长袜和粘着泥巴的粉色小鞋子。
那一刻,他仿佛认为自己遇见了世间最美丽的仙女,黄昏金色的光晕下,女孩的金色的美丽长发随着微风轻轻跳跃。
那一刻绝对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那个美丽的黄昏和夕阳绝美霞光下美丽单纯的容颜,一直到现在,他依旧能够清晰的记起。
“你好,我叫‘艾’,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这是我爷爷的果园,我偷偷跑出来的,你不要告诉我爷爷。”
楚天珺的小脸微红,心跳加快,紧张地说:“我叫楚天珺,是那边孤儿院里的孩子,我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他说罢,用手指着土墙下的那道生锈的小铁门。
“那里?”金发小女孩惊叹。
她不相信居然有人能够从钻过那么小的铁门。
“是的。”楚天珺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