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梅小心翼翼地出声,“我这就去叫府医,请夫人稍微等等。”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不必了。”苏夫人开口,叫住她。
“夫人?可是您这伤”
苏夫人翻过手掌,面不改色地拔出手掌里深插的碎瓷片,拔出来的碎片,被染成了血色,而那些伤口处的鲜血,流淌得更加肆意畅快。
“兰夫人在我这瑶园外头晕倒了,苏大人定然是将府医带去服侍兰夫人了。”苏夫人冷静地说。
听梅敏感地发现,自家夫人对兰沁的称呼,变了。
“这”
“去拿酒来。”苏夫人开口,嗓音平平淡淡,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听梅不知道自家夫人想干嘛,还是老老实实地提这酒壶过来了:“夫人”
苏夫人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唯唯诺诺的圆脸小姑娘,接过酒壶,微微一倾,酒液从壶口流泻而下,浇濯在她受伤的掌心。
“夫人!”听梅惊呼。
酒淋在伤口上,那得多疼啊!
可苏夫人却依旧面无表情。
血液混着酒液,顺着苏夫人的手腕流淌,看上去凄婉极了。
末了,苏夫人抽出绣帕,将手掌简单一包扎,像个没事人似的,完全看不出她是方才流了不少血的模样。
“夫人”
“我没事。”
苏夫人未出嫁的时候,学过一点拳脚功夫,那个时候磕磕绊绊地总是受伤,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自己处理伤口。
只是这么些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过惯了,曾经的功夫早就生疏,就连刚刚包扎的手法,都生硬了许多。
戴家是大家族,是皇商世家,而苏夫人戴静瑶,在出嫁以前,还是戴家主家的嫡出三小姐。
那时的她还年轻,应该只有十五六岁,跟听梅差不多年纪。曾经是多天真烂漫啊,兄长一个玩笑话能让她捂着肚子笑上一天。
更没有所谓礼仪束缚,戴家态度很明确,坚决不会为皇子夺嫡站队,所以儿女娶亲出嫁,一定不会找官宦人家的后代,更不用说是皇亲国戚了。因为有这么个意思在里面,所以戴静瑶虽是有着贵女的身份,行为举止却与普通人家的小丫头没什么差别。
后来有一年,城里办元宵灯会,戴静瑶站在猜灯谜的摊位面前一脸沮丧。
她看上架子上那只银色的兔子灯,可那摊主说了,必须连着猜中十个字谜,才能将灯领走。
戴静瑶向来不喜读书,猜灯谜对她而言着实是件难事,兄长又没有跟她一道出门来,她现在就是想找人帮忙也找不到。
这时,边上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走到她跟前:“姑娘是想要那盏灯?”
戴静瑶愣愣地抬起脸,望着这个人。
平凡至极的脸,唯一不平凡的,大概是他的眸子,那里面掩映着星星点点的灯光,亮亮的,像璀璨的星河,好看极了。
那人笑了笑:“这样吧,我来帮姑娘拿到那盏灯,如何?”
“咦?”戴静瑶眨巴眨巴眼睛,“你为什么要帮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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