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花如练要学的,正是花遇瑶的这种豁达。
在这个世界上,人是很复杂的,事情也很难单纯,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很多时候,我们周边的人对我们,不一定只能用恩或者仇来划分,假如一个人对你既有恩又有仇,那么,事情过去了,只记住别人对自己好的那一面,至少会让自己好过些。
关于许余怀与花遇瑶当年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祝清风是如何从花遇瑶身边走到许余怀身边的,花遇瑶再也没有提起。
花如练只是知道,这一夜的许余怀无比感怀,花如练中途起来倒水喝的时候,发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
花如练猜花遇瑶是睡不着的了。
等过些时日吧,花如练再向想花遇瑶打听她外公外婆和舅舅的消息吧。
次日,花如练醒来,阳光暖暖,她赤着脚去拉开窗帘,窗外风景宜人,她看到不远处的公园里有老有小,欢乐地嬉闹着。
生活如此美好,这种美好不用发生在自己身上,单单是看到别人这样,也会受到感染。
她洗漱完后走出客厅,怎知道花遇瑶已经在张罗着饭菜,见了花如练才说:“你这样是不行了,是不是最近都爱睡到日晒三竿?什么习惯,琴有照样练不?舞有照样跳不?健身照常了没有?十八般武艺,不是说学会了就行的,必须得勤练,不然也会日久生疏。”
“这些年来,我也没见你怎么练瑜伽,怎么昨天见到你筋骨还这么柔软?”花如练反驳。
“你没有见到,不代表没有发生。”
“那也是,这些年来,你瞒我的事情还少吗?”花如练去看都做了什么菜。
自然是有白切鸡的,她顺手拈起了一个鸡翅膀吃。
花遇瑶一巴掌打在她的手上,说:“洗手了没有,刷牙了没有?脏不脏?”
花如练照吃不误。一边吃,一边露出得逞的笑。
她看到桌上菜式丰富,问:“就我两吃得了这么多吗?是否有贵客?”
“你爸要来。”花遇瑶平淡地说。
可花如练差点没噎着了,说:“我爸?哪个爸?”
“祝清风啊,你还有几个爸?”
花如练瞥了一眼花遇瑶,说:“我以为是华君浩。还有,到现在,你别跟我爸前爸后地洗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原谅他,但是我没有。”
花遇瑶说:“不管你认不认,他是你爸这个事实,是你这辈子都无法改变的。”
“你们和好了?”花如练问。
花遇瑶说:“没有这么一说,是祝清风提出来的,他说经历过生死大劫一样,当时想到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从来没有和你正儿八经坐下来吃一顿饭。”
花如练连忙警惕起来:“妈,所以呢?今天你要摆的是什么局?言和局?我跟你说,你和他言和是你们的事,我会高兴,但我没有做不到。”
“你要怪,怪我好了,我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让你爸回来我们身边,但是我没有这样做。”花遇瑶说到这里,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她接着说:“如练,我最近才在反思这个问题,我不仅剥削了你应有的父爱,我连母爱都没有好好给过你。别人说,母爱是本能的,我懂的东西很多,但却不懂得如何爱你,我不知道一个好的母亲应该是怎样的,我只是觉得,只要这辈子对你不离不弃,保你健康保你安全保你饱暖给你供书教学就可以了,至少,那样的话比我的父母已经强了千倍万倍了。可最近我才发现,我只是一直以来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你,一直以来都用自己以为是好的方式去对待你,从来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想过问题。这些年来,我只顾着怨我的父母,殊不知,我也成为了让自己孩子去怨的人,我竟然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