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花如练抽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回家。
她事先只是发了信息告诉花遇瑶要回家,花遇瑶也没有给任何回复。
晚上,花如练坐了高铁回到家,发现花遇瑶已经坐在村口。
村口有块石头,还有一盏暗灯,她就坐在村口石头上张望着来路。
天很冷,暗灯下能看到她的手都躲在衣兜里。
花如练看到这一幕,差点泪目。
她走近,说:“妈,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天黑,村子里面也没路灯,有几户人养的狗还乱吠,猜你回来会怕。”花遇瑶站起身来。
这是她极少有的表达。
花如练已经落泪,但幸好有夜幕作为掩护。
花遇瑶说:“怎么忽然回来了?”
花如练实话实说:“过年的期间,有个紧急任务,怕回不来和你一起过年,现在就先回来。”
花遇瑶原本已经走在她前头,这下转过身来,回望花如练,说:“还没能退出这行吗?我以前做,只是迫不得已,你有得选的话,就早点退出吧!”
“是。”这是这些年来,花如练第一次这么乖顺。
以前总是怪花遇瑶这个那个,其实一个人越是长大越是成熟,就一定知道各人会有各人的难处和身不由己。
回到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很自然喊了声外婆,见许久都没人应,才醒觉家里再也没有外婆了。
花如练呆呆放下手上东西,又呆呆坐下。
花遇瑶从厨房里捧出饭菜,还给花如练勺汤。
煲的是鲫鱼赤小豆粉葛汤。
花如练喝下去的时候,汤是温热得刚刚好的。
她的泪悄然滑落,不动声色地。
花遇瑶这也才一并吃饭。
一桌子菜,白切鸡,鱿鱼茄子,爆炒番薯叶,炸鱼炒辣子面筋,不是山珍海味,都是些小家常,但却是花如练最爱的。
花如练不敢开声说话,她怕一说话,会被花遇瑶听到哽咽的声音。
花遇瑶也不多话。
花如练知道,此刻,真的不需要一句话,前面发生的那么多愉快,足以一笔勾销。
两母女始终是两母女,不管彼此多犟,不管平时如何抬过杠,就算有过隔夜仇,也很容易烟消云散,因为大家心中最重要的都是彼此。
吃完了饭,花遇瑶去洗碗,花如练去洗了把脸,然后去厨房要求帮忙。
花遇瑶说:“大冷天的,别洗,伤了你这双手。”
花如练便问:“妈,为什么小时候,你没有这般疼我?”
“小时候不能把你娇惯了。”花遇瑶又用身子推开花如练。
花如练想了想,还是说:“妈,我知道谁是我爸了。”
花遇瑶听了,原本刷着碗的手停住了,而后,她默不作声。
花如练接着说:“所以,我很快就可以离开清风了,即便有许余怀从中作梗。”
花遇瑶问:“既然如此,为何大过年的还有任务?”
花如练说:“是最后一个任务了。”
此刻,花遇瑶手中的盘子直接滑落在洗碗槽上。
她似有不祥预感。她问:“是个什么样的任务?”
“你应该知道这行的行规,无可奉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花如练很清楚,这件事,根本无法叫人放心。
花遇瑶没有说话。
花如练继续说:“妈,这些年,我都很不孝,我怨过你,但我”再说下去,就是很肉麻的话了,她不善于这种表达。
花遇瑶更加担忧,说:“你忽然说这些话,是不是接了个很危险的单?”
“没有,只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