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要回来了。
清早,当村里的鸡还没来的及打鸣时,村里的狗,已被自家匆急穿衣的主人们给搅醒了。
这个时节很好,属于早春,世界正处于清净c新鲜c萌绿的祥和姿态中。
村口,那条稍微平敞的马路上,聚集了众多的人,大家欢呼雀跃的交头接耳,欣喜惊奇的踮足探望,像是在迎接自家久漂于外的亲闺女。
墨色仍未消尽,每个人的身上都镀了一层青灰色的薄雾,远远望去,像重重叠叠的鬼魅。
而我,也早醒了,却屈缩在家,不愿出门。
我失恋了。此刻的心,像被冻住的苦瓜,既苦又冷。
我怕我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被云姐见了,落下不好的印象。
我和云姐,没有血缘上的瓜葛,却从根源上c骨子里胜似亲人。
不过,我终究是耐不住对云姐的渴念,将自己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前去迎她。
毕竟,云姐杳无音讯的时间,已经八年了。
云姐要回来的消息,还是从我们村一个姓黄的表叔的嘴中传出的。
去年寒冬,腊梅正盛的时候,村里的黄表叔在北京的一家装修公司打零工。
那个月,他们破天荒的接了个大活,要给一栋刚刚改建好的别墅刮大白。据说这单下来,能赚不少的钱,所有人都兴奋坏了,指望这一单赚来的厚利,回家过个滋润的年。
可是,在给三楼主卧室的墙面刷漆的时候,黄表叔竟稀里糊涂的把人家墙角的一个古董给踩碎了。
“砰”,古董破裂的声音,像一个肚皮胀满了气的青蛙,猛的将这股饱饱的虚气喷出,声音刺耳,也扎心。
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快速的拢了上来。
他们非但没有宽慰黄表叔,反倒围着破碎的古董,争辩着要给主人家赔多少钱才算合适。
“你看人家的房子多阔气,少不了一百万。”
“一百万?放在主卧室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个价钱。”
“那怎么着也得好几百万,这下黄师傅可遭殃了。”
“是啊,估计咱们老板也得跑路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颇有见地的相互吓唬着。所有人都没了继续工作的心思,计划着要不要报警或是逃跑。
黄表叔被吓懵了,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脸色发青,冷汗涔涔,不知所措。
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两个黑衣壮汉很快的堵在了门口。
“这古董是我们夫人的最爱,你瞎了眼吧?”个子略高的大汉怒不可遏,想要扑到黄表叔的身上,将他活活撕碎。
另一个壮汉手疾眼快的将其死死的抱住,斥道:你忘了夫人的训示了?对人要和善。
众人听了后者的话,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谁料将大汉抱住的那人说:我们夫人暂不在身边,我哥俩也不为难你们,咱都是给人打工的,事情既出了,只好公事公办吧,烦劳诸位随我们去趟警察局,一切事,权等我们夫人回来后再做处理。
除黄表叔外,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满心应允。
黄表叔宁可惨遭无休止的毒打,也不愿遂了两个黑衣壮汉的意,进局子。
原来,我们村曾有人进过一次拘留所,虽然所犯之事无足轻重,但在蒙昧守旧的村人们看来,却是难以被容忍的奇耻大辱。于是乎,所有人都将他标为危险分子,笑之避之。
因此,当黄表叔一听说要进局子,生怕自己的丑闻泄至家乡,便紧攥着门框,抵死不愿松手。
身单力薄的黄表叔岂是两个壮汉的敌手,再加上一同的工友更是软硬劝说,寡不敌众的他,终究被抬出了别墅的大门。
院外,一个容貌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