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起来吧,跪得怪累的。”庄泽摆手示意道,“以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要多亲近,依靠。”然后又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会儿,又说道,“都尉要听旨才能调兵进城一事的确有些不够灵活,万一皇宫之中出了事,朕无法传达旨意,那城外住扎的大军也无法救朕了。”他看着程厉与程坚父子俩,犹豫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做出了决定:“朕将在明日的早朝当众大臣的面赐予你临机决断的调兵权。卫国之中,仅限你对这支军队有这样的权力!”
刚起来的程厉又马上跪了下去表达了感谢,他知道这是庄泽对他的无比信任。
对于这意外的收获,程坚心中也非常惊喜,想着一些他本不该想的事,甚至眼睛都不敢去看庄泽,害怕不小心自己的眼神会出卖自己。
当崔家公子崔顺回到府邸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这是他两天来第一次回家。府邸里静悄悄的,人们似乎都已经睡了。
他来到厅堂,想要经过这里去自己的房间,却意外地看见自己的父亲正正坐在主位上,用杀人般的目光盯着自己。
“爹,还没睡呢?”心中有鬼的崔顺怯生生地问道。
“跪下!”崔和怒喝道,眼睛仿佛在喷出火一般,想要将自己的儿子烧死。
“爹,为什么啊?”崔顺依然装着无辜的样子。
“你知道为什么,马上给我跪下!”崔和不容质疑地喊道。
崔顺脚有些发软,跪在了地上。然后他看见他的父亲从地上拿起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木棍,站起来朝他走来,不等他开口,就朝他身上不断地猛敲过来。他惨叫着,但崔和的击打毫不留情,甚至变得更加用力。
“爹,别打了,别打了。”崔顺受不住,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躲避着。
“你再躲躲看!”崔和怒喝道,手中的木棍甚至朝儿子的头上砸去。
崔顺想躲又不敢躲,但这木棍砸在头上可不是什么小事,匆忙中只好用手去挡。当木棍击中他右手臂的时候,他仿佛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他剧痛地大叫起来。
“爹,你可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啊,难道你想杀了我吗?”崔顺忍住疼痛,拼命地说出了一句话。
“我宁愿没你这儿子!”崔和愤怒地喊道,布着皱纹的脸上在昏暗的灯光中仿佛像是一个恶鬼,想要置人于死地,但他再次抬起的木棍终究没有再次落下来。
“爹!孩儿错了,请你饶过我吧!”疼痛让崔顺的脸扭曲,眼泪在上面不住地流着。他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一动就疼得不行,只能放在地上缓解着疼痛。
“这种丧尽天良,灭族的罪行你也做得出来!人家何等尊贵的人,长公主的女儿,皇上的外甥女,再过几月就出嫁了!你居然找一群恶徒来来!”身为文人的崔和甚至无法将那肮脏词说出口,依然抬在空中的木棍在犹豫地颤抖着。
“孩儿错了,爹!求你饶了孩儿吧!求你看在娘就我一个孩子的面上饶了我吧!”崔顺一边退缩着,一边求饶着。
崔和叹了口气,无力地放下了木棍。看着地上不争气的儿子,他有些无奈,但他能做的事都做过了,想教的话也教过无数遍了,但无奈人这种东西天生本性难移。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前生或者是今生造的某个孽障让他承受了这个恶果。不管如何,这是自己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呢。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我在你身边安排了人,你的一举一动都逃脱不了我的眼睛。罢了,罢了,你我父子一场,你所做的罪孽也就是我所做的罪孽,也是我活该受这罪。跪在那,跪到天明吧。”崔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跪坐着,凝视着地上跪着的儿子。他的儿子左手捧着自己骨折的右手,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崔和的心也跟着疼,但更多的是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