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来的目的。
她欣然应允。
不需要说自己病入膏肓,不需要说自己时日无多,不需要惊讶他竟然还懂医术,更不需要质疑他为何会如此信心十足。
不需要多余的话,他来了便好。
他看上去略有憔悴,但依然温文尔雅谦逊有礼文质彬彬,都是她初见他时的样子。
少了酒吧氤氲的灯光,少了无数年轻姑娘的环绕,他的身上便似褪了一层光环,整个人更加真实了几分。
他明明很年轻,却偏偏显得很老成。
他的眸子很亮,很柔,很干净。
她看得清,看不懂,但很喜欢。
她以为,她是了解他的,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他依然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就像他从来不知道他懂医术一样。
他为她把脉。
原来,在她的身体里,竟然寄生着一条专门吸食气血的魔虫,也叫冰蚕。
冰蚕是聂老大最得意的魔宠,但他在冰蚕的身上却感受到鬼珊瑚的气息。
叶轻船的目光微沉。
岳梅看着叶轻船神色间的变换,她并不感到意外,曾经为她瞧过病的每一位医生,都是这个表情。
她说:“不要紧,我这病本就难缠,医生都束手无策。”
他抬眉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认真道:“我可以。”
这无异一记平地惊雷,她从无边的苦海中,看到一叶向她驶来的小舟,给了她生的希望。
但她又觉得那小舟像极了海市蜃楼,为何所有的医生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却可以毫不犹豫的说自己可以呢?
吃惊不过一分余钟,发生在她与他之间的,一场疑难杂症的诊断与诊治,便匆匆的结束了。
岳梅只觉得浑身一轻,就仿佛烤在灵魂上的一副枷锁,被就此除去,她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精神百倍,她恨不得立刻就吞下一只颜氏的烤全羊。
只是刹那之间,她便知道叶轻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好了。
转瞬之间,便是乾坤逆转,这简直是她从未想象过的神奇。
然而,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他站起来,静静的看着她,脸上露出微笑。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打算要走了,但巧的是,他看到窗前有一架蒙了尘的钢琴。
她歉意道:“很久不用了。”
他拂去灰尘,坐于钢琴前,修长的双手娴熟的抚上琴键,一曲跌宕起伏的琴音便就此而生。
原来,是一首命运交响曲。
一曲毕,他站起来,道:“好好活着。”
她看着他笑,又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说:“我走了。”
她又用力的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她没有问他要去哪里,还会不会回来,她知道,那些将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
她拾起机票,拉起行李箱,下楼叫了一辆的士,心情愉悦的直奔机场,去赴她年轻时候的约。
叶轻船离开岳梅家,又去了杨先的小别墅,杨先正在自家客厅训斥不懂事的儿子杨文武,前不久,杨文武曾做出火烧千帆尽的事来,这件事情他是知情的,也是他默许杨文武这么做的。
本来,这件事他压根就没在放在心上,区区一间酒吧罢了,烧了就烧了,结果,千帆尽依然好好的矗立在那里。
这是一个很令人惊惧的结果,于是他打电话求助慕老爹,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慕老爹竟是连一个电话也不回。
这也就罢了,毕竟那千帆尽的主人,也没有上门寻仇,他的心也就慢慢的放宽了,也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小酒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