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夜色,让人能看到月光之外那仿佛要吞没一切的墨色。可愈是这样,心里便难免紧张,愈是紧张,便愈是好奇。
慕鼓一点也不紧张,他不仅仅有自己的无敌神通,可以随意来去任何地方,即便没有,他也是一个优秀的天师,天师的职业便需要经常出没于沉沉的夜色之中,故而,对慕鼓来说,出没于夜色间,便如鱼得水,心情都是欢畅的。
莲儿和浆儿有些微微的紧张,哪怕有叶轻船和慕鼓在身边,她们也还是紧张,现在船已经行了一段时间,顺流而下,速度竟也不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回头望时,那岸边的茅屋,便早已不见了踪迹。这个地方本来便是莲儿无意之中发现,虽也来过数次,甚至在这里住过不短的一段时日,但她对这里依然陌生,除了那茅屋周围的一亩三分地,别的地方她几乎不去,如今眼看那熟悉的地方离自己愈来愈远,而前面却是黑沉一片,心里便便的紧张起来。
叶轻船感受到莲儿的情绪变化,他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她的手冰凉一片,他的手却颇为温厚,就像曾经所有的经过一样,她的手从来都是凉的,他便时常为她暖着。
浆儿看着叶轻船与莲儿深情款款,心想,如果他现在还活着,此时一定会陪伴在自己的左右,也会如哥哥对嫂子这般,宠着自己,护着自己。她抬头望天,碰巧便有一颗流星掠过,她想许个愿望,但转念一想,他都不在了,还要许什么愿望?
想到这里,浆儿便没有了继续看风景的心情,甲板虽好,风光甚佳,但总归是一成不变的,看久了便少了新意,再看便也看不出多少如诗如画的情怀来,索性不看也罢。
浆儿回到用上好的、极轻薄的绸缎搭就的简单而又不失风雅的船舱,坐在宽大的雕花木椅里,心里想着,哥哥以前虽然也时常跟着慕仙胡闹,但总体来说,哥哥还是一个相对稳重的人,今天却要深夜外出,还不告诉她们地方,之前因为哥哥那神奇的药丸,让自己突然之间就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变得年轻起来,从而忘记了还要外出的这件事情,她向来都没有深夜外出的习惯,而今却也跟着哥哥胡闹起来。倘若她不知道今天外出是哥哥的意思,她几乎就要嫁祸给慕仙。
想到慕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每一个让人省心的,幸好有慕仙在,倘若当真遇到什么危险,应当也能够及时的避过去。而慕仙这人,她以前也听哥哥说过,就是一个夜猫子,每天晚上都窝在哥哥的书房里,不晓得在干些什么,真是奇哉怪哉。
且不要责怪别人了,自己如今也变成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又何必怨天尤人?夜里行船怪事多,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她掀开绸缎一角,河面上的雾气愈发浓郁,随风流转间,变成各种形状,仿佛如同活了一般,浆儿的心里便涌起了些许的不安来。
不一会儿,莲儿也进来了,她也有同样的担忧,她不晓得叶船儿到底有什么样的底气,在这深山暗流里行船?他们二人经过三十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再次重逢,倘若当真有什么危险,叶船儿可怎么办?不过有慕仙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意外出现吧!
两个姑娘都回了船舱,慕鼓终于逮到了机会,能与叶轻船说几句体己的话,此时便十分好奇的问道:“老板,你不会真喜欢人家姑娘吧?”
叶轻船负手而立,目视远方,不予理会慕鼓。
见叶轻船不说话,慕鼓又说道:“你也知道,这里只是幻境,都是假的,你怎么能在幻境里动感情呢?待我们离开了,这里的一切便都不复存在,到时候你一个人黯然神伤,可别怪本少没有提醒过你啊。”
叶轻船看向慕鼓,眼里有光芒涌动,习惯冷冽的眸变得柔和,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慕鼓也不晓得叶轻船到底是不是当真喜欢这个叫莲儿的女孩子,还是说他有别的目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