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这两个字叫的分外亲切响亮,字正腔圆的乘风钻到欧阳千里的耳朵里,欧阳千里的脸顿时就变黑了几分,远远的就看见慕鼓从公路上冲了下来,满脸的激动。
其实慕鼓激动的表情和下冲的动作让欧阳千里心里很是暖和,脸上露出微笑,他看了看红柳,发现红柳睡的依然很香甜,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样子,心里不由又多了一些感慨。
芙殇被慕鼓的嗓门一吵,顿时从神游状态回归,条件反射的看看了甲板,发现甲板上站着一些年轻人有说有笑,叶轻船已经不在那里了。
方媛听到慕鼓的声音,竟然也有些亲切,听慕鼓喊欧阳千里为欧阳老哥,方媛不由的就笑了起来,正笑着,蓦然发现芙殇被慕鼓给吵回了神,方媛赶紧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再次往凳子里面缩了缩,可是凳子就那么大,再怎么缩,也是没用。
芙殇用目光四处找寻叶轻船的身影,眼看船就要靠岸了,慌忙中却怎么也找不着,心想找不着也好,她也不用面对他,她就不应该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她应该找寻子夜的死因,为子夜报仇才是。
可是顾念太强大了,即便她怀疑,可是就算有证据,她又能如何?
此刻找不见叶轻船,她不禁松了口气,心想现在走也不晚,遂站起身来,抬起脚就准备一步跨越乾坤,消失的无影无踪。
欧阳千里看见芙殇四处找寻,知道她再找寻叶轻船,欧阳千里便也跟着把这船舱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也没发现叶轻船的身影,刚收回目光就看见芙殇霍地站了起来,还不待欧阳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便微微抬脚,然后火红色的身影瞬间变淡,就要消失。
欧阳千里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芙殇这是要走了,可是他不明白这步法又有什么玄机,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说不见就不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芙殇身边,欧阳千里也没看见如何动作,就见芙殇的手腕被拉住了,然后芙殇的身影瞬间凝实,欧阳千里才发现拉住芙殇的人竟然是叶轻船。
一h,y gad!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芙殇愣愣的看着叶轻船,有震惊,有不解,有愤怒,有委屈,有激动,各种情绪尽显眼底,像一湍激流,撞进叶轻船眼底的深潭。
就这么一个瞬间,芙殇明白了叶轻船的意思,那种被包容的感觉让芙殇心里的坚冰瞬间融化。
他的手还拉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温暖,她觉得就像自己站在魔族最高的雪山上,有人为她披上了一件貂皮披风。
而这个人,是她曾经日夜思念的人,是她一度想要杀死报仇的人,她曾杀了他最心爱的人。
他竟然没有怨恨她。
她的目光撞进他眼底的那个瞬间,她便得到了这个答案。
那些忐忑,悔恨,愤怒,迟疑,在得到叶轻船谅解的时候,都变成了温暖,将她包围。
是的,她又何尝想成为顾念的女儿,她又如何知道自己曾是顾念最为犀利和得意的武器,她不想要这样的人生,只是她别无选择。
她眼睁睁的看着子夜死在她的面前。
她从不知道撕心裂肺是那般疼痛的感觉。
想到子夜,她的眼底渐渐浮上一抹藏的很深的悲伤,她低垂下自己的眼睑,让那一抹悲伤藏的更深一些。
她想,很多事情终究是回不去了。
叶轻船看着芙殇,即便十多年未见,芙殇的容颜依然一如既往的好看,没有丝毫变化,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刻下任何痕迹,只是眼里的沧桑,却不是任何一个年轻好看的姑娘应该有的。
她是震惊的,是不安的,情绪何其复杂,就像她十几万年的人生,最后都酝酿成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