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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宅,章一棠去做作业了,一路沉默的冯谦莫终于也开口了。
“他一棠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吗?”
厉胥琛看了看墙上的钟,说:“你想知道什么?”
冯谦莫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我没想过他们的日子会过得那么难,难到连那么小的孩子都在努力赚钱了。”
厉胥琛拿起杯子极为缓慢的喝了一口水,垂着眼帘,无意识的转着杯子,平淡道:“一个年轻女人独自抚养孩子,那种难那种苦,我们永远无法想象。”
一个年轻女人孩子
只这几个字,就可以让任何一个陌生人随意想象她的不堪,让她身边的人随意践踏她的不易,却极少有人愿意去想象她的难和苦,无法解释这种心理,但大多数人都如此。
他也是,就算她无可奈何之后,试图去解释甚至哀求一点点的宽容,他都至始至终不愿去正视。
“哥,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厌?”
厉胥琛极轻的叹了一声,看着他说:“小四,别蒙着眼摸象,你这个岁数,没什么东西能遮住你的眼了。”
“所以,我真的错了是吗?”
“至少,你对她的看法是错的。你听了太多别人说的话,一直忘了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
“可是她也的确配不上你。”
厉胥琛勾了勾唇,冷眸清亮。“可入得了我眼的,就她一个。”
冯谦莫垂着头久久不说话,厉胥琛再次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道:“你在家看着一棠,我去接玘容。”治疗差不多该结束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什么进展?
“她没上班啊,老董说她请假好几天了。”
厉胥琛边走边随意回道:“嗯,她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冯谦莫蓦然惊觉,大喊:“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厉胥琛扶了一下墙才没有脚滑摔倒,他吸了一口气,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回头将人掐死,长吐一口气后摔门而出。
深秋初冬时节,寒意渐浓,喧嚣渐落。
厉胥琛远远就看到那人裹着那件款式和颜色都半新不旧的黑色大衣,灰色围巾层层叠叠的堆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略微加快脚步过去,她抬头看到他,眉眼弯出很令人愉悦的弧度。
他伸手向她,她自然握住,俩人并肩同步往家走去。
“今天怎么样?”他问。
她摇了摇头,但情绪并不是很低落。
他轻轻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说:“慢慢来,会好的。”
她侧头笑眯着眼看他,他挑了挑眉说:“一棠有我们陪着,他有多高兴你看不出来吗?”
她学他挑了挑眉,他心领神会的又说:“当然,你一天到晚陪着我,我也是很高兴的。”
她极为短促暗哑的笑了一声,厉先生立时停步惊道:“有声音了你能发声了?”
她将围巾从脸上拉下来,仰着脸看他,笑容清透舒婉如晶莹初雪。她试着开口说话,但基本上还都只是气音,不过也有一两个音虽不完整,可也已算是发出声了。
厉先生第一次如此喜形于色,眸色深浅变幻,一双剑眉更是戏份十足,带动着整张脸的情绪。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忍不住喟叹:“你看,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给你都不够,怎么可能还从你这夺走任何东西。”
章玘容贴着他的胸膛倾听,厉先生的情话学习能力很强,不过,她更爱的还是他胸腔里有力跳动的生命之音,那一声声的强健和鲜活,总是能撑起并包容住她零碎的身与心。
他在她发顶吻了一记,搂住她的肩继续走。“回家,跟南方的冬天对抗,我一次都没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