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玘容?”
章玘容猛得停步,眼前甚至有一刹那的漆黑,耳朵更是长时间的蜂鸣。所以有人带着一身熟悉的香气站在她面前时,就算她瞪大眼也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模样,屏息去听也听不到任何人声能压过耳鸣。
冯谦莫和袁仲卿站在几步之遥,看着李依晴声泪俱下的对着章玘容说话,各种激动各种伤情,可背对着他们的章玘容就像根木头,自始至终都直挺挺站着,别说回应连活气都没吐一口。
袁仲卿见未婚妻哭得不能自已,连忙上前怜惜的拥她入怀,柔声安抚。反观另一人,这个被爱人牵肠挂肚的女人,竟是一脸麻木,毫无共情。
冯谦莫一步一步的靠近,走到章玘容对面看着她,他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的她,只是直观觉得,这人无情无心c粗蛮无理至极。
挚交好友多年不遇,那样气韵优雅的人都情难自禁,失态于人前,而这个曾辜负和羞辱了家人朋友的人,却自命清高c无视旁人,这样的人,让心存善意的人情何以堪?
李依晴挣开袁仲卿,一把抱住了章玘容,哀泣道:“我一直在找你,七年了,你都去哪儿了?”
章玘容像失了魂魄一般,双眼空洞的任由李依晴抱着。
原来,噩梦成真并不难。或者说,她本就在噩梦之中,只是自以为自己醒过来了。
李依晴的眼泪就没停过,坐在餐厅包厢里,菜都上齐了,她还紧抓着章玘容的手在哭。
“怎么就能一走了之呢?多少人在担心你知道吗?”
“整整七年,你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可有人照顾你?”
“谦莫说你还有个儿子,你一个单亲妈妈多难啊。”
章玘容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精致的餐具,所有的声音在耳边打转,但就是没有一个字能钻进她的耳里。
“你妈妈一直托我们在找你,她很担心,如果你同意,我等会就打电话告诉她”
章玘容眼皮一跳,她慢慢地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人,一字一顿的说:“谢谢你,但我跟你们真没关系了。”
李依晴痛苦的又落下泪水,低头掩唇抽泣。
袁仲卿坐立难安,巴不得立刻带着心爱之人离开这里,在他看来,这个章玘容根本没资格得到任何人的同情。
冯谦莫抱着双臂看着,善与恶是那么明显,可他内心却意外的出其平静,就像一个举着铡刀的无情刽子手,冷眼看着别人的垂死挣扎,无波无澜。
章玘容起身就往门外走,刚握住门把,就感觉身后有人冲过来,她不管不顾的想拉开门离开,但她的胳膊被用力扯住,然后一提一甩,她整个人轻飘的像片落叶一般旋过身撞在了门上。
冯谦莫的手如同铁钳,毫不知轻重的死死捏着她纤瘦的臂膀。
章玘容整条手臂都痛麻了,她一眨不眨的看着眼瞳幽深冰冷的冯谦莫,神情倔强又脆弱的像个孩子。
就在他的眼前,她所有可伪装的铠甲在那一刻全部剥落,弱势的仿佛再用一点力,她就要粉碎一地了。
冯谦莫抿紧了双唇,积攒了一肚子的滚烫毒液生生逼压下去,他看着她的眼里升腾起雾气,泪水已无声涌现,她却只是仰着头瞪他,委屈的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对,那是一双如同孩童的眼眸,泪已满眶,却仍清亮干净的没有一丝恶意。
他松开了手,她一个转身开门就走。
身后的袁仲卿不知为何叹了一声,而李依晴还在哽咽。
“哥?哥”
夜深人静,人鬼不分时,醉酒的冯谦莫大着胆子摸上了厉胥琛的床,还没喊几声,睡梦中的厉先生一记凌厉的侧踢,直接将人一脚踹翻在地。
‘啪’一声,灯被拍亮。
‘嚎’一声,冯太子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