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玘容一遍又一遍的核算着收入和支出,每多算一遍心里辞职的念头c避世的想法就断崖式的消下去。
最后算无可算,她就在纸上一道又一道的划着,机械的划满整张白纸后才停下来。
她往后靠在椅上发呆,一脸的麻木。
不应该意外的,那么具有谈资的一个笑话,就算过了很多年,也只要一个微小触点就能激发出更大的乐趣。
她努力去遗忘,近乎苛刻的不去在意,避开所有可能认识她的人,让自己迎着光生活,但这个世界却从没打算忘记她的痛苦,极有规律的反复提醒她的过去。
现在怎么办呢?
她不能失去工作,可冯谦莫那样直观的反应,也已明白的说明他对自己的憎恶。他不会让她好过,对于他那样有权势的人来说,或许真的只许眨个眼,她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他会怎么跟厉胥琛说呢?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不让自己再去细想。
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一眼,是厉先生的短信:‘上班?’
她盯着这两个字,久久才慢慢的写了一条发出去。
‘在家。’
‘我过来。’干脆利落,从不废话。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可以强大到绝对的冷情,也可以强大到极致的温柔。
她笑了,然后就扯得整个头皮炸开来一样疼。她小心的呼气吐气,努力去忽视那难忍的痛感。
厉胥琛看到来开门的人便极微的皱了一下眉,这几天怎么了?脸色一天比一天差。
“不舒服?”
她及时忍住想摇头的想法,极浅的笑道:“休一下年假,不然过期作废了。”
他看着她,忽然抬了一下手,章玘容条件反射的扭头,立时一阵针扎一般的痛楚袭卷而来,她闷哼一声,手忙撑在了桌子上。
厉胥琛一声不吭的扶着她坐下,触了一下她的额头后很肯定的说:“你病了,在发烧。”
章玘容无言以对,缓过一阵气虚头晕,慢慢的抬头看他,也不知厉先生是天生面瘫,还是后天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她都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情绪大波动。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要不要恃宠而骄一回?或者趁机媚惑君上,以求自保?
章玘容看着他,然后开始笑了,一边笑还一边吸气,真正的痛并快乐着。
厉胥琛看着她的怪样,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说:“笑吧,能笑说明还有救。”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安心又满足的汲取着他的温暖。
是的,能笑说明还有救。厉先生,你能救我吗?
这个下午,厉先生很忙,先带人去了趟医院,然后回家侍候着吃饭,等宠妃睡下了,又开车将小太子接回家,辅导完作业又陪着游了一圈湖,接着又订餐,等冯谦莫卡着饭点上门时,因宠妃睡得很沉,厉先生才不情不愿的赏了某人一口饭吃。
厉胥琛一向不爱搭理这个表弟,从小就嫌他粘人闹腾,但今天这人从进门就沉默的让他意外。
等章一棠都睡下了,冯谦莫竟然还没有要走人的意思,保持着一个姿势坐了老半天。厉先生这时才有了一点当兄长的觉悟,准备关心一下这个对自己盲目崇拜的表弟。
“出什么事了?”冯小霸王从小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表哥,这世上能让他发愁的事还真没几件。
冯谦莫有气无力的看着他,问:“他们也住在这里?”
厉胥琛看了一下钟,再过半个小时就得让她起来喝粥吃药了。
“她病了。”
冯谦莫咬了咬牙,说:“哥,你喜欢她什么呀?漂亮?她除了长得还行,还有其他什么吗?”
厉胥琛低头研究着刚给章